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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生命─《在我道別之前》

文:李蕙如(政治大學學生)

著 者:Ruth Picardie
譯 者:周靈芝
出版者:大塊文化
出版年:民國八十九年

一、著者簡介

  露絲‧皮卡蒂(Ruth Picardie),劍橋大學畢業,主修社會人類學。為英國的《衛報》(Guardian)和《獨立報》(Independent)編輯,且曾在電影雜誌和女性雜誌工作。在一九九六年十月,她被診斷罹患乳癌,幾個月就發展成末期。

二、譯者簡介

  周靈芝,師大歷史系畢業。曾任職報社編譯,現從事翻譯及藝術工作。譯有《解放兒童》、《山高水清:五百天徒步跨歐之旅》、《寂靜之聲:進入葛利果聖歌的幽微境界》、《可樂妞法國行》等書。

三、內容簡介

  本書大致上分為二部。第一部─在化療與巧克力,不甘與坦然中:收錄了著者與朋友們的e-mail通信,包括做化療、假髮和帽子、吃中藥、做臉、美容保養、服裝、性感內衣、電影、喪禮等等。是她在寫專欄之前幾個月的生活紀錄,從內容中可知著者在病中仍舊保持對生活的敏感,語言動人辛辣。第二部─六篇半的文章,以及迴響:露絲‧皮卡蒂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決定在報紙上開一個專欄,雖然她只寫了六篇就過世了,但是讀者的迴響極大。有趣、活潑的筆調令人很難相信是從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手中寫出,對讀者的生活頗有激勵、鼓舞的作用。

  在第一部中,可以看出著者樂天的性格。透過與好友的通信,她毫無拘束地抒發內心的情感,並未忌諱自己生命將結束,反而更能以此做文章。例如在寫給傑米的信中:「變成殘障真是不錯。我在等我的殘障停車證(多麼別致)、免費清潔工服務,還有每星期五十鎊的殘障生活(又名垂死)津貼。」、「幾項關於乳癌的好玩的事:(1)你把頭髮剪得超短,因為它一直掉,而你發現短髮真適合你,於是你決定永遠維持這種髮型。(2)你可以對人非常惡劣,然後不用覺得有罪惡感。」此外,著者亦流露出女性天生愛美的習性。像她與茵蒂雅的e-mail中便提到:「我在挑逗者代理花了四百二十五英鎊買內衣褲(包括一件可以掩飾小腹的絲質襯裙),很蠢,對不對?不過,大部分時候我看起來都很邋遢,所以麥特看到一定高興死了。管它的,反正我快死了。我死後可以給妳穿。」而茵蒂雅的回信也十分逗趣、幽默:「我穿著碩大無比的灰色胸罩和巨大的老爺內褲,滿懷嫉妒回信給妳。……妳走後我很願意接收妳的內衣,但妳恐怕太過低估了我驚人的腰圍。或許我可以把妳的鞋子掛在我肥大的手腕上,當作紀念腕鍊。」這種輕鬆平淡中流露出的幽默,令讀者也能由衷地會心一笑。

  第二部中,著者以毫不保留的坦率、一針見血的諷刺和爽快的個性,寫出了一篇篇專欄文章。其中還收錄了報紙讀者看了文章之後所寫給她的信,也可以看見一個強悍的女子在自己最深的恐懼面前帶著笑。以潑辣的語氣,不服氣的言語,述說著不想任人擺布,並想辦法在短暫的餘日裡活得充實且深刻。露絲‧皮卡蒂的六篇專欄文章標題都有種諷刺的玩笑意味:〈妳三十二歲,超重十公斤〉、〈她說我看起來不像生病的樣子〉、〈大家都以為得了癌症會變瘦〉、〈即使沒有我,未來也會順利進行〉、〈從來沒有這麼受歡迎〉、〈就這樣繼續服用主流醫學的毒藥嗎?〉。在〈她說我看起來不像生病的樣子〉中,著者這樣寫:「我喜歡把自己想像成那種強悍的都會女郎,會為了清潔公司派來的員工沒有擦拭踢腳板而對他們大發雷霆」、「傷心的癌症末期病人怎麼可以隨著大倫敦電台的音樂在廚房裡起舞?需要清潔補助的悲慘病人絕不能做這種事。」而在〈大家都以為得了癌症會變瘦〉一篇中,著者提到自己愈來愈胖,而且有些女人很不含蓄,劈頭就問她:「妳在服用類固醇嗎?」著者也認為輔導員不需禮貌地問候她胃口好不好,而可以乾脆大笑說:「還在猛吃猛喝嗎?」在〈從來沒有這麼受歡迎〉中,著者發覺自己被診斷出有癌症以來,從來沒有:一‧睡得這麼不好;二‧花這麼多時間在美髮院;三‧這麼受歡迎,且讓本地的好幾家花店生意興隆。從這些辛辣卻又不失幽默的文筆中,讀者不但能從中窺見著者的率直個性,亦能受其感動。

四、從讀者迴響看「死亡」問題

  《在我道別之前》一書中,收錄了許多讀者的來信。透過這些來信,我們可以看到有許多人皆有相似的遭遇。有些人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有的是朋友;有的是親人至愛。人生充滿著不確定性,「死亡」本來就是一門巨大的課題,而得知自己罹患絕症的人,儘管不能確知大限是哪一天,但是死亡已經發生,等於早就接到一道死刑令。在肉體與心靈上,都同時受到了折磨。

  從讀者的來信中,我們也可發現許多充滿人生哲理的箴言:「我強烈感受到父母的靈魂陪伴著我─讓我感覺不那麼害怕死亡。」、我們撐過了他(父親)的死所帶來的衝擊……我對他的愛絲毫不減,但他的死所留下的大洞口逐漸在癒合,像一個經過悉心縫補的傷口。那畢竟不是世界末日─我們全都會死。……他─我相信跟每一個人都一樣─只是希望在準備妥當時赴死。」、「我見過許多人向不可能的命運挑戰,但不會心存僥倖;他們明白,面前是一座陡峭山峰,但自己可以爬上頂端。」

  露絲‧皮卡蒂說:「生命會繼續走,只不過,我會非常懷念人間。」透過本書,讓我們參與一個動人女子對生命的最後感受:最愛的那件黑色長裙,以後給誰穿呢?該不該去大拍賣多買幾件襯衫?生命中鍾愛的人該如何繼續眷戀?未來沒有我,紫藤怎麼辦?誰替孩子蓋被?這些問題使我們更該珍惜現在,看似一件件平凡無奇的生活瑣事,卻都是令人牽腸與掛肚的。

五、結語

  在本書的最後,收錄了著者的姊姊─嘉絲汀‧皮卡蒂的〈彷彿帶著一絲狐疑〉,與其丈夫─麥特‧西頓的後記。對於「死亡」,生者往往要承受更大的壓力,對於失去了至親好友,世界便再也不一樣。不但要面對失去至愛的傷慟,還要面對愛人離開之後的每一天,這不見得是比較輕鬆的命運。從《在我道別之前》一書中,可以使我們更加珍惜周遭的人事物,反思人生的課題,盡力地在有限的生命中發亮、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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