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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面對真實的傳記—《蔣經國傳》專書評介

文:戴偉謙(國立體育學院副教授)

著 者:Jay Taylor
譯 者:林添貴
出版者:時報出版公司
出版年:民國八十九年

壹、前言

  《蔣經國傳》於二○○○年十月二日出版問世。本書著者係美國前國務院資深官員陶涵(Jay Taylor)以英文撰寫,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出版,中文本則由林添貴翻譯,由時報出版公司出版,詳實載述蔣氏從前蘇聯時期到帶領臺灣走向民主改革的歷程;文中述及親民愛民推動民主改革、開放大陸探親,新臺灣人如何重新評價蔣氏對臺灣的貢獻。

貳、《蔣經國傳》的由來

  本書能出版有兩位關鍵人物,一位是前美國在臺協會理事主席丁大衛,另一位是《中國時報》董事長余紀忠。一九八八年蔣經國去世不久,當時擔任美國駐臺灣代表的丁大衛就已興起為蔣氏立傳的念頭,目前是蔣經國基金會顧問的丁氏,從一開始就不同意由基金會出資為蔣經國寫傳,因為那樣的傳記,在西方學界和媒體眼中,會被定位在官方斥資贊助的傳記,其客觀性及可信度會被大打折扣的,所以這就是一直沒出書的原因。

  丁大衛深知余紀忠與蔣氏從大陸時期已有不尋常關係,因此,數度請傅建中轉達請余紀忠出面贊助蔣傳寫作。丁大衛於一九九四年底赴臺出席蔣氏基金會董事會議之便,親訪余紀忠,口頭提出請余氏贊助蔣傳之事,余氏慨然應允。丁氏返美後,於一九九五年一月馳函請余氏支持英文蔣傳計畫,初步以兩年為期,聘請一位專職作家從事蔣傳的材料蒐集和撰寫。其間由余氏提供著者的生活及旅行訪問費用。丁氏找了第三個人選,才選中他在國務院共事的老友陶涵協助,並經余氏同意,開始執行計畫。

參、發現

一、外籍人士撰寫公正性較受肯定
  本書由外籍人士撰寫,對蔣氏生平志業中外人士較能接受,尤其又由外籍人士丁大衛主持其事,可打破中國傳統傳記的格局,由外國人寫,遠比中國人寫有意義,書成應可傳諸後世,不但可做為中國近代史的重要紀錄,對中國政治也有深遠的影響。

二、機密檔案,挖掘秘辛
  著者陶涵在一九九五年七月在華府簽約中訂下,有充分和完整的寫作與編審獨立自主權。余紀忠自始至終完全讓他放手去寫,從未干預。本書特色之一是透過大量引用莫斯科及美國國家檔案局未公開的資料,控制了不少以前不為人知有關蔣氏的秘密。如蔣氏十六歲尚在莫斯科中山大學求學時,即已娶馮玉祥之女馮弗能為妻,學生名冊還把他們名正言順的登記為夫妻。一九四五年七月蔣氏隨宋子文訪俄密會史達林時,前蘇聯外長莫洛托夫分析蔣為人和意識形態的備忘錄,此外,陶涵還運用「資訊自由法案」(FOIA),要求美國中情局、國防部、國務院提供涉及蔣氏尚未解密的文件,單單註解和索引即達九十頁,引用資料之多、新、廣,可謂空前。

肆、論點

一、一部真人傳記
  全書以介紹蔣介石為開宗明義第一章,毋寧指出傳主一生命運基調,不能脫離家世之關係。蔣經國的性格與作風都與其身世有關。父母婚變,使此有孤臣孽子的情懷。少年赴俄求學,是其一生的轉捩點,如果他不是蔣介石的兒子,也就未必有遠適異地,當人質的遭遇。他從前蘇聯由少年到成人,有求學、集中營、農場、工廠勞動或領導之經歷,使蔣氏歷練出堅毅的意志,強健的身體。

  少年赴俄,在農民工人中生活,習於勞苦,不慣懶散,蔣氏經常走入民間,厭惡富貴,他深知平民疾苦,在贛南施政,上海打老虎,均與理想有關。

  蔣氏早期事業以建設贛南稱世,在臺灣以親民為百姓稱道,過去有些人以為他的作風是矯情獵譽,這是錯誤的看法。

  一九四九年,政府遷播來臺,因臺灣內外交迫,為求穩定,蔣氏父子實施高壓措施,稱白色恐怖時期;由於當時情況係統由蔣氏掌控,遂承擔白色恐怖的惡名。

  一九七二年,臺灣失去聯合國席次,國際情勢逆轉,臺灣方面發動改革契機,解除政府管制,促進自由市場經濟,建設自由民主的臺灣,得世人的重視,以刺激大陸和平轉變為開放自由的社會。

  本書記載了一九八一年時,李潔明(James R. Lilley)所知蔣氏的四個理念:

(一)是民主化,推行全面選舉。
(二)臺灣化,外省人掌權的日子將結束,本省人全面逐步出任要職。
(三)大幅提升國民所得和生活水準,重視基礎建設、科技和出口貿易。
(四)與中國發展工作關係。

  值得注意的是,蔣氏挑中李登輝為助手,原以為在本土與大陸間有所平衡,但部分權力人士為加強自己權力,卻提升族群的矛盾,有所對立,因選舉與金錢密切關係,導致黑金政治、權勢與財富太密切,貧富差距更大,這是蔣氏所始料未及的。

二、捕捉蔣氏精神
  陶涵大量引用中外文獻,做了細緻的訪問和研究,但終究是外國人,犯了一些中國人不會犯錯的事,像把林彪說成黃埔一期畢業生(是四期)、孫立人案要角郭廷亮少校官銜誤為上校,這些都是小疵,瑕不掩瑜。如真的有缺失的話,那就是蔣氏生命中兩位極重要的人拒絕接受訪問及提供他們所知道的第一手資料,一是蔣經國夫人蔣方良女士,一是蔣刻意栽培提攜的前總統李登輝。

伍、成就與貢獻

  本書是一部詳實的傳記,敘述蔣氏一生,於功於過,並無隱諱,困此褒貶自思。一本政治人物的傳記,往往不多提傳主的私生活,本書則於蔣氏私人的歷史,也頗多敘述。例如蔣氏喜飲,又喜歡猜拳勸酒,蔣氏幾次男女感情,及其子女性情,均時時穿插於國家政治的章節之間,不諱功過,不諱隱私,所呈現的是一活生生的真人真事,這是極難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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