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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導讀─美麗人生

文:楊美言(開卷讀書會工作室召集人)

片 名:美麗人生(LIFE IS BEAUTIFUL)
導 演:羅貝多貝尼尼
出片時間:1998年

壹、影片概述

一、影片主題
  蓋多是一個樂觀、幽默的猶太人,自鄉下到多斯坎小鎮開創人生。在反猶太的社會氛圍下,憑著聰明、機智、深情和謀略贏得美人歸,也完成開書店的美夢,卻無力改變納粹對猶太人的滅族命運。只好將集中營的災難易名遊戲,以驚喜和期待替代屠殺血腥,為稚子遮避生命的苦難。影片以對比嘲諷種族主義的荒謬和殘酷,是一部上乘的黑色喜劇。

二、影片內容
  一九三九年義大利,蓋多和好友由鄉下來到多斯坎鎮投靠舅舅。半途,汽車煞車失靈,蓋多到一農莊,巧遇「從天而降」的美女桃拉。蓋多先在舅舅服務的餐廳擔任侍者,等候機會開書店。某日,蓋多申設書店手續,出師不利還得罪了承辦官員,被追跑途中竟又遇到桃拉,原來她是小學老師。擔任侍者的蓋多充分展現他的聰明和機智,因此結識了有猜謎狂的德國醫生萊欣,萊欣為蓋多的巧智善解深深折服。一天晚上餐廳已打烊,蓋多將沈迷於解謎的萊欣的晚餐;移花接木給來自羅馬的督學,機智巧變令人笑嘆!其後冒充督學至方濟小學宣導種族宣言,借機探視桃拉,還演出一場令人發噱的鬧劇,示範耳垂、肚臍、臂肌……暗諷希特勒的亞利安人種族至上觀念。蓋多自此對桃拉展開積極的追求,其後連串的偶遇巧合和蓋多的深情,總是帶給桃拉意外的驚喜,富家女桃拉終於棄訂婚宴上的「烏托邦」蛋糕,投向騎著「猶太之馬」的蓋多。

  婚後,蓋多開設夢寐以求的書店,也擁有聰明可愛的兒子約書亞,所謂「美麗人生」不過如此!身處反猶太社會氛圍,蓋多始終以樂觀、勇敢、機智面對。即使如此,就在約書亞四歲生日當天,納粹黨的黑手還是伸向了這個家庭。蓋多和舅舅、約書亞被送進集中營,不願獨活的桃拉也自願進入集中營。蓋多不願約書亞幼小的心靈承受生命災難的陰影,竭盡所能、巧智妙施,將災難遊戲化,用以掩飾恐怖屠殺,坦克則是勝利者的酬賞!蓋多一方面承受非人的勞動苦刑,一方面卻又將勞動之苦化為得分,帶給約書亞參與遊戲的喜悅和期待。

  納粹以洗澡為名,誅殺老弱,一生寬容大度的舅舅死於毒氣室,約書亞不喜洗澡倖免於難。蓋多巧遇擔任軍醫的萊欣,以謎語打動萊欣,而被改調擔任餐廳服務生。蓋多原指望萊欣顧念舊誼施援手,熟料萊欣反以解不開的謎語求救於蓋多。戰爭結束前夕,納粹軍官開始逃亡,並貫徹滅殺青壯的猶太人,蓋多為救桃拉,雖經喬裝仍被發現,臨死前經過約書亞躲藏之箱,仍一貫精神抖擻,擠眉弄眼跟約書亞交換默契。

  黎明,猶太殘弱拖著身子紛紛離去。約書亞聽從父親的遊戲規則指令—一切安靜了才出來。森嚴的集中營廣場,小約書亞在逡巡、等待─突然,隆隆的坦克戰車緩緩馳來停在他的面前,他雀躍的接受「第一名」的禮物─一部真的坦克。坦克車載著他找到甫獲自由的媽媽。

  長大了的約書亞說:這是我的故事,我的父親的犧牲,送給我的禮物。

  這是一個簡單卻不容易講清楚的故事。

貳、影片特色

一、編導手法
  羅貝多貝尼尼身兼導演、編劇、男主角,他將義大利人的天性樂觀和喜感,透過演員卓別林式略顯誇大,荒謬的肢體語言,結合一連串偶遇巧合和充滿機趣的劇情,呈現絕妙的喜劇效果。並以此嘲諷種族主義的可笑,批判納粹屠殺猶太人的不人道。

  時而輕快浪漫,時而無奈,甚或流露肅殺的配樂和歌劇,在在牽動觀眾的情緒─會心微笑或動容拭淚。

二、劇情寓意導論

  1. 影片序幕,蓋多和好友開車奔馳鄉間原野,愉快背詩,談著未來,展現活力與希望,象徵生命的新階段。反觀希特勒與墨索里尼的「哥倆好」攜手合作,不亦如此?汽車煞車失靈失控衝撞,無知熱情村民誤認皇帝搖旗吶喊迎接。影射希、墨喪失人性瘋狂舉徑,愚昧支持者卻盲目崇拜。
  2. 蓋多問家具商「你的政治觀點如何?」家具商回頭吼孩子、威嚇約束。以父之威象徵法西斯的極權統治,點出時代背景和社會氛圍。
  3. 蓋多冒充督學至方濟小學宣導種族宣言,尖銳說道「種族歧視的科學家選中我」,再以顛覆性的鬧劇示範耳垂、肚臍;證明亞利安人種族優越。在場師生除了發怔、可笑,竟無能真正從外表辨識蓋多為猶太人。批判反猶太的荒謬!
  4. 訂婚宴上,賓客討論德國七歲學童的算術計算題,對德國學童的學習能力發出讚嘆,點出對德國種族優越之盲從。暗諷希特勒主張優生學,對同種族殘弱者都不惜殺掉,引伸殺猶太人之必然。
  5. 桃拉私奔蓋多,回到舅舅家,蓋多以鐵絲代鎖開門,桃拉緩緩進入花房。象徵小人物蓋多追求桃拉之不相稱,點出蓋多機智應變之能。更深層的寓意則是性/婚姻之結合。其後小男孩約書亞走出花房,則交代時間/命運之轉換。
  6. 在德軍餐廳、萊欣暗示蓋多,蓋多以為萊欣欲伸援手助其脫困,孰料萊欣竟為解不開的謎題哀傷痛苦求救蓋多!蓋多失望借機播放「奧芬巴哈」唱片,並將喇叭轉向窗外,藉樂聲向在女監的桃拉傳達思念。

  此段點明萊欣與蓋多之角色強烈對比,迫害者向被迫害者求救,迫害者的非人道和精神上的不自由;蓋多藉音樂穿透夜霧高牆,則象徵被迫害者精神的自由和超越。

參、中心思想

  納粹屠殺猶太人的沈痛歷史中,一段「虛構的巧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始終以機智、快樂創造生活幸福,以聰明、勇敢迎向生命的挑戰,終其一生,他都是一個為人創造快樂幸福的強者。

肆、討論主題

一、影片中哪些片段,表現蓋多的聰明和機智應變?
二、桃拉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為什麼會鐘情蓋多?
三、舅舅進入澡間(毒氣室),德國女軍官跌倒,舅舅欲扶起遭白眼,傳達什麼意義?
四、堆積如山的衣服堆中出現貓,象徵什麼意義?
五、影片中如何表現蓋多和德國軍醫的對比角色?意義何在?
六、蓋多和約書亞的父子關係如何?舉例說明。
七、蓋多對約書亞的教育方式如何?舉例說明。
八、蓋多如何面對反猶太風潮?舉例說明。
九、影片結束前,約書亞出現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帶給你什麼感受?
十、你覺得這部影片的意旨和信念是什麼?

伍、結語

  「美麗人生」是面對生活,迎向生命的態度,還是人生的追求或境界?影片結束,笑聲不斷,淚水卻已奪眶而出,一時悲喜交集,彷彿回到影片中,蓋多抱著沈沈入睡的約書亞在霧中夜行,喃喃「恍如夢境,或許只是夢」!夢會醒,苦難也會過去,然而身處生命困頓的關頭,我們又能憑藉什麼讓自己走過?回憶蓋多的擠眉弄眼,也許傳達了生命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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