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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導讀─返家十萬里

文:楊美言(開卷讀書會工作室召集人)

片  名:返家十萬里(Fly Away Home)
導  演:卡洛波洛德.加拿大
電影片長:116分鐘
出片時間:民國八十五年

影片概述

一、影片主題

  藉人類對野雁跨越物種的愛,敘述失去母親的女孩艾咪,因為撿拾野雁蛋、孵育、養育、引導飛行、到異想天開以小飛機引導野雁南飛的過程,體驗學習媽媽的角色與責任,體認因為付出而擁有。對艾咪一直深懷愧疚的爸爸,在陪伴艾咪養育野雁的過程,也重新學習當爸爸,並且重建疏離九年的父女關係。是一部人道主義關懷影片,兼論及人類對野生動物的生存尊重,經濟與環保的二難省思。

二、影片內容

  十三歲女孩艾咪原本跟著歌唱家母親,在全世界巡迴獻唱,母女相依快樂無比。一場午夜車禍奪走了母親,分離九年的父親自加拿大趕赴紐西蘭;接回驚魂甫定的艾咪。冰雪初融,大地回春的季節,艾咪回到久別的安大略省故居。喪母之痛,睽違九年的父親,生疏的環境,令艾咪毫無生趣,拒絕上學、鎮日在野地遊盪、沈思。

  經濟的推土機推向野地沼澤---野雁的棲息地,隆隆聲響伴隨著群雁驚慌高飛,留下淒厲的叫聲。

  有一天,留連在野地斷樹殘枝間的艾咪,無意中發現一窩野雁蛋,她回家找了大圍兜穿在身上,返回野地小心翼翼的將蛋放進圍兜,使得她宛如即將臨盆的女人一般,步伐蹣跚,靜默的臉上卻透出期待、責任與使命。艾咪將蛋安置在穀倉廢衣櫃裡,她為小生命舖設了麥草,並「偷」來爸爸的工作燈做為孵化燈。野雁蛋的出現,讓艾咪發現生命的喜悅,找到生活的動力,她開始去上學。

  當生命被喜悅期待著,生命終將以奇蹟般回報。小野雁終於破殼而出,艾咪目不轉睛的張看,眼神中有著驚喜、讚嘆、愛憐,還有些不解和茫然,初為「雁母」的複雜心情展露無遺。艾咪對小野雁無微不至的呵護,甚至寵溺,更為保護小野雁不受侵害抵制大人世界,在在都展現母性-無私奉獻,為母則強。

  愛好飛行的藝術家爸爸,樂觀、有創意、嘗試過各種方法,卻始終難以進入艾咪的內心世界。野雁的出現,爸爸愛屋及烏,理所當然分擔照顧小野雁的責任,藉由對小野雁的付出,爸爸填補了在女兒成長歲月缺席的遺憾。

  為了生存幸福,爸爸理性剖析野雁飛行的本能,南飛過冬是生存需要,終於說服艾咪,讓爸爸以小飛機引導野雁學飛。無奈野雁認定艾咪,不願追隨爸爸,艾咪冒險開飛機卻大栽跟頭,爸爸於是教導艾咪開飛機,最後在父女引導之下,進行從加拿大南飛美國南卡羅萊納過冬之旅。

  最後十三哩路,飛機迫降,肩膀又脫臼的爸爸,要艾咪獨自飛行完成任務。當艾咪以「沒有你,我找不到路」流露單飛的恐懼,爸爸鼓勵艾咪「妳像媽媽一樣,她很勇敢,自己去實現理想,沒有人協助。」當艾咪以媽媽不在表露遲疑時,爸爸溫和、堅定的告訴艾咪「媽媽的精神在妳身上,雁子身上,在天上」,艾咪終於繼承媽媽的精神,在爸爸的期許下,完成生命中頭一次的單飛。

  野雁的到達,讓一場環境與經濟的對峙終告平息,艾咪和爸爸也各自找回失落九年的對方。

  第二年春天,艾咪的野雁飛回加拿大,停在艾咪的窗口,十六隻野雁一隻都不差,包括殘障的伊果。

影片特色

一、編導手法

  導演卡洛波洛德運鏡非常細膩,他透過演員細微的肢體動作,表達情緒、情感關係和變化。透過遠鏡頭、高空鏡頭、呈現大地的壯闊,以北國原野色彩的變化呈現季節之美,整部影片如畫如詩,美不勝收!而略帶悲抑的主題曲,帶出序幕,也伴隨艾咪最後的單飛,牽動觀眾進入艾咪單飛的情境-大地美麗蒼茫、任重而道遠!

二、劇情轉折與寓意

  1. 影片開始,車禍受傷的艾咪躺在醫院病床,蜷縮背對爸爸,疲累不堪的爸爸雙手伸前張開趴伏在床尾睡著,表達擁抱而不可得的父女關係,並以此延伸父女關係的重建歷程。
  2. 艾咪回到兒時的房間,冷漠說著「我忘了」、「忘了原來的樣子」,再以「我累了」支開爸爸,抱起熊娃娃。在穀倉低盪著輪胎鞦韆,總是流露孤寂落寞。表達對環境、對爸爸的疏離,自困於小小天地,卻也表現潛意識中需要撫慰和情感依靠。
  3. 熱愛飛行的爸爸試飛,不無吸引艾咪的好奇觀看,但飛機倒栽蔥迫降時,艾咪卻冷漠以對,甚至看到安然無恙仍大作勝利狀的爸爸時,面露不悅而逃開,艾咪對爸爸抗拒可見一斑。
  4. 艾咪拒絕上學,鎮日在野地遊盪、思念母親。爸爸的女友蘇珊來訪,抱胸對話質問,繼而躲回房間,拆開蘇珊的見面禮物,卻又跌入對母親無邊無境的思念。艾咪在排拒人們的善意和關係建立。
  5. 爸爸邀請保育官員來家,保育官員作勢為小野雁剪翼,艾咪驚恐萬分捧抱著小野雁躲進浴室,憤怒、無助、拒絕爸爸解釋,爸爸無奈道出心酸「她不想待在這裡」,父女關係重建歷程中的「衝突」。
  6. 剪翼事件的尾聲,艾咪和小野雁在浴室沖澡,滾燙水柱不止,艾咪驚聲尖叫,救女心切的爸爸破門救女,艾咪為青春的胴體被非故意的窺視又羞又怒,終於忍不住長期的壓抑,放聲痛哭。蘇珊以平等、善意表達做朋友,祛除艾咪對她取代其母的敵意,明確解釋爸爸的用心,堅定保證小野雁的安全,擁抱艾咪入懷,讓艾咪盡情釋放情緒,將自己放心交給蘇珊。
    事件落幕,艾咪對著鏡子打扮粉粧,頻頻換裝,多彩燦爛怡人,一旁的小野雁看著盛裝的「媽媽」,也跟搔首弄姿。浴室事件原本是父女關係的惡化,適切有效的危機處理,反轉而為艾咪長期壓抑的釋放,化解人際的敵意,放開胸襟,開始接納,也是父女關係重建的轉折─和解第一步。
  7. 野雁不願跟隨爸爸的小飛機,艾咪心急,乾脆自己開飛機,卻摔了大跟頭,爸爸擔心哭泣,艾咪輕撫安慰爸爸。鏡頭跳接,艾咪踩盪著輪胎鞦韆高來高去,一臉愉悅雀躍。艾咪確信爸爸對她的愛,安全的接納爸爸-父女關係重建更上一層樓。
  8. 父女偕行送野雁南飛的一個晚上,父女各躺在床上,艾咪試探問爸爸「你和媽媽是怎麼一回事?」爸爸坦白他們的婚姻二人都有錯,對的是他們有了艾咪!爸爸承認自己自私、脆弱,並為自己的錯誤向艾咪道歉。父女關係重建歷程-面對問題、坦白溝通、理解。
  9. 最後的十三英哩,艾咪在爸爸的堅持、信任,並以媽媽的精神常在相伴期許,艾咪勇敢的展開單飛,高空鏡頭下的大地蒼涼而美麗。當艾咪的小飛機緩緩飛抵上空,支持環保人士交相驚喜走告,爸爸一臉肅穆,正掩抑著擔心和無以名狀的驕傲、喜悅!

  當迎接完成的那一刻,父女熱情的擁抱,流露著真誠的理解和默契。在人聲雜沓中,父女在湖畔觀賞自得的野雁戲水,艾咪環抱爸爸的脖子,輕握爸爸的手,頭輕靠爸爸的肩膀,父女間真情流露,父女關係重建歷程的完成-交心。

中心思想

一、片名:(Fly Away Home),固然有野雁返家之意含,其實更深刻的意旨是艾咪重返父親懷抱、父女關係重建的歷程。自紐西蘭到加拿大,地理距離不過數萬哩,飛機航程頂多一天,然而睽違九年的親情,心理距離何其遙遠?唯有愛、等待、付出和方法,才能重拾親情。
二、父母對子女的愛固然發乎本能,但也需要後天的學習,尤其愛需要有方法,不吝付出。
三、父母的愛引導子女做起飛前的準備,但子女總有一天要獨向萬里征,為完成自我而離開。
四、父母的懷抱是子女永遠的家,子女像候鳥,無論飛得多遠,時候到了總會回家。
五、肯定、鼓勵、信任是情感關係的基石,也是激發潛能的良藥。

延伸思考

一、父母對子女的愛,究竟是生物本能還是後天學習?
二、父性、母性的性格,表現在子女的教養態度上差異如何?
三、受創的親情如何重建?

討論主題

一、影片中爸爸的人格特質如何?影片中如何表現?
二、父女關係的重建歷程和轉折,從電影的哪些片段看出?
三、導演如何表達艾咪的心路歷程和心境的轉折?
四、父性、母性對子女的教養方式與態度的差異為何?
五、如何看待影片中的爸爸鼓勵女兒單飛?
六、爸爸的女友蘇珊在父女關係重建過程中的角色如何?
七、你在家庭中的角色如何?特質上的表現如何?有否正、負面的影響?
八、影片帶給你的啟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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