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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中國的Slow Boat》讀後

文:塗崇琦(逢甲大學學生)

著 者:村上春樹
出版者:時報出版公司
出版年:民國七十七年

  這篇〈開往中國的Slow Boat〉發表於一九八三年。八八年由時報公司譯成中文正式出版。市面上已很難找到此中譯本,目前我們所看到的村上著作都是時報公司重新編目的新版本,新版本之中為求尊重原著,刪除了些原本和舊版的長篇合輯的短篇小說,「開」即是在此刪除的行列之內。現下如果想看此精采的短篇可能得去圖書館找了。

  「開」是非常典型的村上式作品,裏頭內含了許多過去和未來作品的影子。或許我們幾乎可以這麼說,這篇短篇小說是他個人獨特的特徵元素的集結所在。他所擅長的分析、對事物及自我的質疑、格言式的暗喻、無法準確的掌握事件的順序或始末、大量的以數字來呈現狀態的形式、引用專有名詞、企圖從邊緣黑暗之中去掘出一絲光明的筆法等,完全地被這短篇所涵蓋。仔細閱讀的話,幾乎每一串文字都隱隱的透露出另一個故事的鋼骨架構,在閱讀之外,我們可以試著由此篇來窺探他至今所有的作品及一貫的態度。(如第二個中國女孩子令人想起,「聽風的歌」裏的九指女孩,最後一段的形容則有「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的味道)。

  村上藉著中國這片土地的認知,進而引發他對永恆性存在的觀感及方向。文中的三位配角-中國小學的監考老師、打工認識的中國女孩、高中時代的中國朋友-也如同在他心中存在的中國印象一般,都只是附屬性的一現而非真正實際的在他的個人感官中存在。文中所述:地球儀上黃色的中國。今後我可能不會去的那個地方。那不是為我而存在的中國。…我們什麼地方都能去,什麼地方也去不了。永恆對村上而言是既迷離又難以追尋的一朵畫中的浮雲,他急欲的尋找出口,急欲的想逃脫這不屬於他的世界,但束縛的箍咒層層疊疊的使他只能像尊石膏般僵硬的擺出一點點高傲的姿態,他無可奈何。「這裏差不多也不是我該待的地方了。」「到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所謂的出口。」「所剩下來的,大概只有沈重和無限的黑暗。」他的渴望不僅在本篇中表露無遺,甚至爾後的作品中也大量的散發著此股沈重的氣息。在「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中的主人公被迫走向世界毀滅之途,而他所能做的,最終只能是不做掙扎靜靜地在車內等待那日的來臨。

  遇見三個中國人的三十幾歲的男人,在印象與真實之間緊閉著嘴來回踱蹀。雖然現實和努力相抗,結果和欲望相反,但總可以希望、可以期待,開往中國的貨船。正如高飛犧牲打不怕內角球,革命家不怕斷頭臺一樣。他持續地希望著真實而遙遠的中國。試著想像閃著光輝的屋頂、綠色的草原,等待貨船載他遠離那空白的水平線,開往永恆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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