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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客體關係遇上心理劇—《客體關係理論與心理劇》讀後感

文:莊雅婷(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研究生)

原 著:Paul Holmes
譯 者:謝佩玲、楊大和
出版者:張老師文化
出版年:民國七十七年

  這本書別出心裁之處在於著者以其深厚的客體關係理論為基礎,來探視一場心理劇主角的內在世界,其中並在每個戲碼的段落,莫雷諾、佛洛依德,以及許多客體關係的大師輪流登場對話,詮釋了主角的問題根源,此時許多拗口的精神分析術語,就在此舞台中活絡了起來;這對我而言無疑是騰出了一個喘息的空間,讓我得以在理論與劇場中去揣摩這些對話的意境與意義,讓我有機會去理解、反思什麼是客體關係理論,以下我將這本書中觸動我的地方,將自己的感想分述如下:

心理劇是個別諮商還是團體諮商

  記得有一次課堂上,劉老師問我們:「心理劇是個別諮商還是團體諮商﹖」而我在閱讀完這本書之後的體會是,心理劇是團體諮商;心理劇其實包含了兩個名詞,「劇」這個字就是戲劇、演劇的意思;而戲劇一定要有戲情、有劇本。心理劇的劇情又是什麼呢﹖就是「心理事件」。所以心理劇可以說是心理事件的演劇;而客體關係理論在此時就是解釋心理事件劇本中人與人之間劇情關係的推移,是有其自體、客體、他體之間的複雜情感;並將這些關係搬上舞台,舞台上不只有一個導演(治療師),還有其他成員共同完成這齣劇,完遂主角的治療歷程。

  主角的內在世界就是藉由其他成員扮演其內在客體或角色,並戲劇性的呈現出來,主角與導演的關係並不是治療的主要媒介,這一點迴異於個別諮商,導演必須努力與主角維持著此時此地的關係,而這可藉由鼓勵主角將其投射於輔角而促成,導演會經由輔角發展成角色方式,將會對主角有更多的了解,同時主角也跳出了原先的角色,從輔角身上可以再度認識自己。這也是在個別諮商中很難做到的。

  然而導演經由與主角之關係所滋生的複雜感受及想法,我覺得這對於心理劇的歷程仍相當重要,這會提供導演許多可用來促進治療歷程的細微且有用的訊息,反轉移關係的機制(包括其中所產生的投射及認同)都能使治療師得以了解及幫助主角。

  所以透過不斷上演的戲劇,主角不只是認識了這個潛抑的客體,還能帶動內外世界的變化和改變,隨著治療時段的進行,內在世界被投射、外化和演出,外顯在舞台上的戲劇被感知、知覺、記憶和再度內化,變成新的或是改變了主角世界的一部分。因而主角在角色互換中扮演一部分的自己,而部分自己在其他的時候可能會被投射在他體身上。這個過程讓主角的自體再度接觸到自己業已失落的許多部分,這會推動主角的精神成長。

  我想這也就是為什麼個別諮商中治療發生在治療師與當事人之間的轉移關係,在心理劇中治療發生在導演、主角、輔角,甚至是與成員之間的動力上。是個別諮商和團體諮商的分野。

以客體關係理論來看書中喬治的心理劇

關係的強迫性重複

  客體關係理論接納了驅力的存在,而把重點放在有衝突的二人都在尋求客體的「客體」「他人」或是「他體」之間壓力的紓解,他們與他人所建立之關係的性質,有部分取決於兒時經驗所創造出來的內在「客體關係」。

  書中這場劇的主角喬治與其主管的關係困難,正是因為早年經驗中與父母親之間複雜的客體關係所導致的;喬治的幼年與父母親的互動經驗,其實可以看出喬治也是個被動的攻擊者,他雖然需要去體會平靜及鎮定的感受,但他最多僅能達到暫時的平和狀態,因為他許多內在憤怒會透過內在客體,投射於可能會有所反應的個體身上,例如,內在客體「父親」(連同角色屬性及情感)會較容易投射在一位較年長的男性父象上,所以喬治與主管的關係正是因啟動了強迫性重複,其對父親的複雜情緒,的確會對內在真實的應對有顯著的影響。

  同樣的這種強迫性的重複也可以用來說明為什麼一位被「攻擊型」女性,她的父親常憤怒而虐待她,但她卻仍選擇了一位滿懷憤怒且喜好攻擊妻子的人作為丈夫,類似她這種的關係型態中的伴侶們,都很難掙脫過往的經驗。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彼此分開,也常會匆促地再和另一個人陷入一場同樣的循環。這也就是為什麼出生暴力家庭受害的女子,最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落入婚姻暴力的詛咒之中,正是因為這種無法自拔的關係糾葛。

  所以喬治的內在世界藉由其他成員扮演其內在客體或是角色,而戲劇性地呈現出來,喬治可以在劇場中看到其與主管的關係正是與父親之間關係的重複,導演並要在這些地方停格加深主角的覺察,進而使其找出問題解決的辦法。

與導演之間的轉移關係

  書中在喬治的這場劇中,曾出現了一段僵局,喬治在導演打斷話時表現出憤怒,使得劇場無法進行下去,於是導演大膽臆測喬治是否在母親打斷他與父親之接觸時,曾對母親感到憤怒過,他覺得這個動力已有些了解,就詢問喬治:「我在猜你兒時會見父親時,是否也感到有人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果然喬治回答:「母親」。

  這個部分是導演試圖用這個問題將喬治在團體中困難和其過往聯結起來的,在這個角度上,他的說法類似精神分析取向治療師或許會採取的那種詮釋,喬治把感受與兒時父親之會面被打斷聯結起來,對他而言,導演就「彷彿」是其母親;所以導演其實是在間接地詮釋喬治對他的轉移關係。

  後來就此化解了這劇場中的僵局,使得劇場換到與母親的關係而得以繼續下去,所以即使是在心理劇中對治療者(導演)的情感轉移或反移情,同精神分析學派一般都有治療關係的意義。

分離對客體好與壞的情感

  喬治另一個場景是關於對母親複雜的情緒,那正是一種好與壞的交錯與痛苦,而其實在我們幼年的時候許多關係都是如此,為了生存必須靠壓抑許多痛苦的事,所以無法分辨什麼是愛,陷在愛恨交織的矛盾裡;在喬治的這場劇裡我看到了,導演用兩張椅子來進行這「分裂」的過程,一張代表摯愛的好媽媽,另一張則代表可惡的壞媽媽。

  主角深深投入和母親面對面的宣洩當中。因為現在他所恨的母親和所愛的母親在不同的椅子上,已經分裂開來,所以才可能接下來面對自己真實的感受進而寬恕。透過心理劇的演出,已經分裂開來,他首次避開了這麼多年來的矛盾。這也讓我想到自己在Dorthy導的劇中當主角的時候,那種與父親之間複雜的情緒,又是受傷又是親情之愛,我無法知道要如何和我父親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Dorthy說的Keep good part正和這個劇中分裂過程很像,當我和父親相處的時候,只是和他的good part相處,這也解決了我多年與權威相處的衝突與矛盾。

  觀賞完這場劇,我覺得要成為心理劇的導演,必須累積許多個別諮商的經驗,了解客體關係所形成的各個系統彼此之間環環相扣的階層關係;而導演有其自己的一套處理的邏輯脈絡,掌握介入的小系統,使得心理能量能在劇場中流動,並且在適當的地方還要停格、特寫,甚至倒帶重演等,讓事件的主角能夠有所感受、領悟,最後找到解決的方法,而帶出改變。所以,我也覺得即興、自發性的演出是心理劇的特色,同時也是心理劇最吸引人和最困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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