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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廣閱讀的策略

文:游常山 副總主筆(遠見雜誌)

誰在閱讀?為什麼要閱讀?作為圖書館專業人員,我們總是關注社會的閱讀風氣,相信也經常問自己這兩個問題。

  圖書館專業人員,一旦選擇了公共圖書館的專業和工作,上述兩個問題,其實已經是心知肚明;但是我們都非閱讀王國內的自了漢,國家和社會交予我們的更重要的任務是:要去度那廣大的無閱讀習慣的社會人士,從而讓書中的黃金屋和顏如玉,栩栩如生展現在閱聽大眾的眼前。

  然而當前的台灣社會,閱讀是這樣可有可無的休閒活動嗎?我們總是看到,一本暢銷書總是必須要有名人加持,一本新書像一張昔日歌手發行的新唱片,總是要大出版社砸下重金,進行行銷,才被看到。而且閱讀必須和時髦連成一氣,才能在大眾傳播媒體的版面見光,然而真正逐字、逐行閱讀,說得出書的重點菁華者,鳳毛麟角。

  既然是社會的現實如此?對圖書館學的專業人員而言,什麼是是開卷有益?或許要重新定義。一種新的說帖,適合這個社會當下的集體情緒,我想會讓公共圖書館專業人員,在推廣閱讀時,能夠事半功倍。

  首先,我將推廣閱讀定義為一種另類的行銷的行為。行銷是第二部門(私人企業部門)每天都在演練、定義、測量的商業行為。行銷說的簡單一些,就是賣。

  好,要如何賣閱讀這件事?我們就來尋求主動、創新、務實的努力方向,以期開拓嶄新的視野與願景。

  首先,如果圖書館可以變身為咖啡屋。我們總是看到都會人士人手一台筆記型電腦,泡星巴克一泡一下午;如果筆記型電腦換成一本好書呢?

  公共圖書館其實遠比咖啡廳更能提供一個舒適寬廣的空間,而且免費。重點在,人在這個空間可以沈潛、可以獨處,不再煩躁。甚至那一本書可以是很另類的美國職場類別的書,《星巴克救了我一命》,講中年男子離婚、失業,即將走投無路時,如何在社區的星巴克找到臨時工作,逐步穩下來沒有自殺。台灣出版業者出勵志的書籍,從來好像只針對二十歲以下的小孩,劉墉、吳淡如、吳若權之流的暢銷作家,鎖定的都是國中、高中、大學的讀者,好像只有他們需要勵志。職場求生術,人生中場如何撐下去?第一人稱的「我如何救了我自己一命」之類的過來人說法,或許我們社會可以少了很多燒炭自殺、甚至攜子自殺的中年男女。公共圖書館可否提供這樣的反芻人生的精神空間?我期待著沒有錢去泡星巴克的人,可以來公共圖書館找心靈急救箱,其前提是,當事人要有閱讀的習慣。

  同樣的,如果圖書館賣的是一種傳統書房的優雅氛圍,修身養性,讀書寫作,讀書與自我成長緊密扣連,我們的社會是不是會更深沈?更有智慧?當然,台北市立圖書館春夏秋冬選書,一年十二個月的選書,都是一個好的機構制度;更有志工團體,成立讀書會,也都是要成就一種讀書社群的意識,這些都是值得鼓勵。

  開卷有益最重要的成就是表現在讀書那個人的自我成長,尤其是可以衡量的專業知識能力的成長。目前,台灣朝野有一股努力與國際接軌的動能:學好英文成為一個時髦,甚至是一個必須。台灣的翻譯工作者雖然待遇微薄,但是托出版業風起雲湧之福氣,好的翻譯作品很多,這點和日本倒是很像。如果讀書會成員的英語底子好,直接閱讀英語書籍,當然很好;如果不成,挑選好的譯本,共同研讀,看高明的譯者如何還原文字的微言大義,可以超越時空,討論情境,意義更大。

  例如,醫學的題材。目前書市上都是養生的書。養生當然重要;可是能不能從醫學的古典命題:仁醫,來找書,來討論?我立刻想到二本書:天下文化出版的《愛無國界》和時報出版公司出版的《蛇杖的傳人》(Doctors:The Biography of Medicine)。前者是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教授法默醫師如何獨力在貧窮的加列比海島國海地,建立一個醫療體系的故事;後者是西方自醫聖Hippocrates之後,二千多年來的傑出開創性醫療大師的列傳,由耶魯大學的教授努蘭(Sherwin Nuland)執筆。剛好,法默醫師最崇拜的一位醫聖,就是是德國十九世紀的一位全才式的大師醫生Rudolf Virchow(1821-1902),又是病理學家、又是人類學家(和法默一樣多才多藝,法默也是人類學和醫學雙博士),同時也是開創當代醫療社會學的仁醫;同時交叉閱讀《愛無國界》和《蛇杖的傳人》二本書,歷史事實的交會處,讓我們思考西方社會二百多年來,仁醫角色的新定義。

  所以,醫學的閱讀,也不再只是小我的養生題材而已。藉著閱讀,參與集體或個人深度閱讀的讀者,也在公共圖書館的書的寶庫裡,無形中建立了自己的專業能力:至少是專業的表述自己閱讀所得的能力。

  再退一步想,即便閱讀是如此知識分子的行為,普通民眾到圖書館的利益是直接的:享受免費冷氣、開水和寬大的安靜獨處空間,這又何妨?本來圖書館就是一個良善的空間,值得大大鼓勵,吾輩只恨政府預算不能再多些,開更多公共圖書館。

  只要讀者願意跨進來,公共圖書館其實就有推廣、行銷閱讀風氣的空間。我還記得,2001年,應邀來台北參加台北市立圖書館五十週年館慶,在圖書館學國際研討會上,有二位華裔公共圖書館館長英惠奇和于錢寧娜(成大教授錢歌川的女兒)都不約而同指出,美國人「勾引」小朋友進來借書、讀書的方法是集點換披薩券、棒球、籃球、足球門票,這套方法很成功。不知道我們的運動產業和速食產業是不是也能發菩提心,把他們的捐獻捐到推廣閱讀風氣來?否則我們看到的,就是小朋友集點,換到的是千篇一律的國語字典(甚至不是英語字典)。

  推廣閱讀,最有效的還是辦活動。2006年,國立臺中圖書館與法國在台協會合作的「推動閱讀國際研討會」就是很成功的案例。這當然是集合台灣和法國的共同努力,投注不少資源才能畢其功。而法國社會深厚的閱讀風氣,也是稍嫌浮躁的台灣社會可以學習的。

  我私底下其實還有一個觀察,就是都會地區還是很興旺的漫畫、當期雜誌的出租店。這些店其實也是小本經營,自有其服務的社會客群,不必過度挑剔他們的品味不高。只是,和錄影帶、DVD出租店的功能還是有差異,我總是想,為何這些漫畫出租店始終有其源源不斷的死忠讀者?近在鄰里、里弄間,舒適、無壓力的閱讀更是其優點。只是台北市的公共圖書館其實硬體服務也不差啊!差在不是整館都是漫畫、雜誌。公立圖書館要彰顯的還是一種嚴肅的閱讀價值吧?

  推廣閱讀真是一個水磨般、長期的功夫,可能各大公共圖書館專業人員和相關上級指導單位(最主要的就是文建會、教育部)都花了不少精力和預算,只是這種總體性的社會進步的質的方面評估,短期內實在看不出很具體的效果。但是身為公共圖書館人員又必須以此為第一職志,因為除卻服務社會所有的讀者,國家並無必要養一個龐大的圖書館機構來消耗預算,如果閱讀風氣不能逐漸興旺,所有公共圖書館人員都不算是100%盡到本分。

附加檔案: 推廣閱讀的策略.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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