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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會不會-在角落 發現不一樣的你

文:李欣如 照片提供:張鎧乙

在團長連美滿(左)的帶顉下,角落劇團的成員挑戰障礙。  「在角落,不管是穿上圍裙或是換上戲服,每個人都可以盡情地展現不同於以往的另一面。每個人都渴望展現自己,角落的每一個人也是一樣,而且你會發現角落的演員也許不是最好的,但卻是加倍努力地達成此時、此刻所要扮演的角色。」角落劇團的團長連美滿努力,要讓身心挑戰(障礙)者為表演主體的劇團,從表演藝術、餐飲烘焙或其他領域中學習,讓更多人發現他們的潛能。

劇團成員的雙重角色

  連美滿一語道出成立「角落劇團」的核心價值是「關懷社會身處邊緣位置的弱勢者,並倡導生命平等權、推廣尊重個人價值的理念。」她提出,「社會對身心障礙者的關心多著眼在福利的探討,很少會提及公民權利的問題」,於是,她在1997年時結合長期參與社運及劇場工作的夥伴們,共同實踐生命無障礙的平權理念,讓身心挑戰者能在餐飲烘焙的職場中引領風騷,也能擔任劇場演出的要角。

  「咖啡劇場」的形態是角落劇團希望貫徹的概念,連美滿多年來積極地創造以身心障礙者為主體的角落咖啡劇場,將企業經營、身心挑戰族群、表演藝術鎔鑄為一體。她主張,「身心挑戰者的生命不該被安排,而是要提供機會讓他們選擇自己真正要的位置。」

「不能在笑場了」是女主角們不要讓觀眾失望的第一步。  會做出好吃蛋糕的明光、戲演得很好的樹芳、反應很快的金政、圖畫得很好的保霖……在角落劇團的身心挑戰者不再只是被安排,而是各憑本事找到獨特的位置。吳慧吉在角落的咖啡劇場擔任餐飲顧問,「這裡的孩子受到鼓勵後,用心做出來的蛋糕更好吃」,她曾在教導製作餐飲的過程中看見孩子受到鼓勵後,激發出來的潛力。在提供劇場的訓練後,連美滿也因其中的一名成員因此愛上閱讀而欣喜不已,因為突破了表演的障礙後,劉墉的《超越自己》就成了挑戰自己的目標。

  還有掛在牆上具有後現代風格的圖畫,也都是角落劇團成員的作品,大膽的用色、跳躍的線條……讓視覺很豐富。連美滿形容,在角落劇團裡處處都是舞台,除了提供課程彌補過去空窗的教育,也讓他們各憑本事發展出自己的生命價值。她堅信的是,「與其一廂情願地替他們做規劃,倒不如在平權的基礎上,從引導體驗中,協助探索到真正的自己。」

看見無障礙生命的角落

第一次演出就演莎士比亞,連導演都嫉妒。  兩對痴男怨女為了愛情,哭啊吵啊……,一忽兒鬧翻、一忽兒又好得不能再好,表現了一種任性、任意的盲目性,令人失笑。劇中兩對可愛的青年男女鬧了一場不可開交的三角或四角戀愛……。導演但唐謨改編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為「角落的仲夏夜之夢」,作為劇團今年年度公演的素材。參與的演員有第一次上場的、也有演出經驗已經超過三十次的,相同的則是,他們都是進入角落後才開始學習戲劇。「第一次參與演出的樹芳曾在排戲時哭了,因為要與男主角十指交扣的牽手令她覺得不舒服」,所以但唐謨必須將劇場訓練的課程,與連美滿的心理輔導雙管齊下,讓排練過程順利一些。

  因為成員全非科班出身,難以直接用身體表達情感,所以但唐謨只能慢慢引導,先示範演出、再捏造出演員的個人特色。雖然他過去就曾參與劇團幕後工作,但當聽到演員說「我不會做」仍舊感到不可置信,因為「劇場倫理的概念就是要去試著做呀!」在一連串的磨合過程過後,他笑著說「規劃的與預期的永遠不一樣,會因進度落後太多而發飆、也會因演員發揮出自己的特色而興奮、感動……」。儘管演員的劇場概念大多從零開始,不過他還是耐心地由外而內進行再塑造,從訓練身體接觸、記台詞到心理建設,讓他們能充分把握住上台演出的機會。

  談到台南、高雄巡迴演出時,但唐謨說「是劇團卻也像學校,不時要注意演員的生活常規與倫理,要像照顧孩子一樣地負責起居、付出關心,提醒吃藥、洗澡……,」而這也是唯一不同於其他劇團的地方。

相信夢想 看見無障礙的角落

  連美滿從幼兒教育轉到特殊教育,一個「讓他們能開心地跟著我上課」的念頭激起她透過表演,引導發現自己的想法。過去在陽明教養院工作時,辦的第一場音樂劇就是享受與身心挑戰者互動的過程,「害羞的人就蓋上披肩扮演老虎,習慣性前後搖擺的人就添上大自然的色彩扮演花草……」因為知道每一位表演者的適切性,所以讓表演很成功。

  「某些人被固定在某些位置是不對的」,連美滿提醒,一直以來身心障礙者的生命都被安排,導致對人的看待會因此而有所不同。所以她主張,重新建構社會和身心障礙者之間的對等關係,不要用身分看待,轉而從一般人的權利與義務來看。她認為,只要給予時間、空間,身心挑戰者也可以做得很好。

  曾經有一位家長打電話告訴連美滿「孩子都三十幾歲了,還演戲好嗎?」然後,她沒有多說什麼,只請這位演員回去告訴家長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最後,這位演員還是繼續參與演出。對此,她指出如果對一個人設限,怎麼會有其他的想法出現呢?所以,要避免把身障者的問題誇張化,而將他們還原到「一個人」的位置。

我們真的很好

「角落的仲夏夜之夢」詮釋沉浸在愛裡的瘋狂。  看莎士比亞的喜劇會掉淚嗎?答案是會的。寒冬中上演的《角落的仲夏夜之夢》不僅散發出熱情,也將混雜著關心與開心的情緒一次宣洩。角落劇團特約編導吳思鋒參與演出劇中「仙王」的角色,在表演結束後,他的母親感動地說「在家悶不吭聲的孩子,居然下海試著演戲,感謝角落劇團提供舞台讓她看見孩子的另一面。」

  女主角樹芳的媽媽雖然擔心女兒每天早出晚歸,卻不知道她會演戲,眼神中不僅流露出高興的情緒,還有對她的期盼。另一位女主角秀蘭卻得依劇情需要穿上低胸的洋裝,不過演出中她卻沒有絲毫的彆扭,反而在發表感言時說,「因為這是演戲啊,所以一定不能讓觀眾失望。」

  男主角明光因為演出經驗豐富而顯得老神在在;柏諭則大方地擔綱劇後座談的主持人,從他融入劇中角色的程度與緊抓麥克風不放的態度,可以發現其實每一個人都需要可以揮灑的舞台!

  公演前,連美滿看著定裝的演員穿梭在咖啡劇場中,滿足地微笑說「我們真的很好!」她以無所懼怕的態度,談著未來進軍國際的想法,「我們會順著化障礙為挑戰的目標一直向前走,儘管有挫折也不怕,因為她相信挫折是下一個動力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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