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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文學苑─哲學‧詩人‧趙天儀

文:鄭懿瀛

哲學詩人趙天儀。  4月炎熱的午後,在台中市最古老的瑞成書局五樓,一些喜愛詩與散文,以及熱戀台中地景的聽眾、讀者,饗宴著哲學詩人趙天儀70多年歲月的懷想和創作歷程。

  他先用散文描繪日治時期至戰後初期,台中市以及自身成長的文化背景:「在梅仔町,開設中醫店的爺爺愛上傳統漢詩,夢想著當詩人;光復後,父親在繼光街第一市場附近當了30多年的里長,那時家中不但有一間專供音樂欣賞的房間,還常有一些音樂家和詩人來訪,像是創作〈阮若打開心內的窗〉的呂泉生等人,媽媽便會準備鹿港的糕餅點心招待,氣氛極佳。」

  此外,在1951年,胡適及錢穆先後到台中市演講,高中生趙天儀還記得胡適說的名言:「作學問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他也銘刻錢穆史學的體悟:「同情的瞭解。」1954年,新儒家哲學大師唐君毅、徐復觀和孔德成也齊聚台中市。好一個人文薈萃的年代。

地景與閱讀

  從背景回到自己的文學書寫,他說—我是不喊口號的,但只要對台灣某一個地方有過生活經驗,便會以之入詩、作文;他說—寫作要用台灣的地景來寫,一個寫詩的人,要兼具內在功夫與外在功夫,前者是推敲,後者則是廣泛地閱讀和旅遊。

  趙天儀在一本詩集的前記中敘述:「生活經驗是外在世界的觀察,生命體驗是內在世界的領悟,兩者的結合是詩的生命的火花。」趙天儀說,用寫作做為一種工具,每個人要求不同:「我不太用散文記述地景,而習慣用詩寫。」

童年梅枝町

台中市舊市區裡香煙裊裊中印證著幾許往昔風華。  於是,他說—在梅枝町,有我童年的老家,是一座古老的中藥房。他說—在那個遙遠的殖民年代,我的眼睛像巷口的那一口,深井,晶瑩而清澈。他說—歲月是隱藏的魔術師,昔日的光景不再,只剩記憶的晚照。

  二二八悲劇底次年,趙天儀考進省立台中一中初中部,然後是高中部,在那裡,從少年而青少年;在那裡,浪漫詩人有彩虹般的夢想,為台大哲學的思索鋪陳台中水鄉文學的朗讀。

五張犁之歌

  那是一條靜靜流著的大溪,一條有著俄國文學家蕭赫諾夫【靜靜的頓河】般可以洗滌憂傷的,故鄉的大溪。他在詩裡記憶—看水牛沐浴在大溪上,伸出大理石般墨亮的牛角,讓溪魺仔從身旁游過,讓金線草在澄澈的溪水裡,柔軟地漂浮,清涼地搖晃。

  多年之後,趙天儀攜子重遊童年的阡陌,消失了牛角與清澈,只剩不見飛鳥與魚蹤的墨亮,以及略顯失望的後生。不過,詩作〈五張犁之歌〉依然在暮色夕照裡吟頌:「靜靜地流吧,故鄉的大溪/靜靜地流吧,流向遙遠的大海」而他的歸思還是繼續「蕩漾在故鄉的泥土上。」

林間的水鄉

  那是一座陽光穿透的公園,一座可以帶著心愛的詩集朗讀或默唸於林間深處的公園,台中人的公園。詩人揭露詩集的隱喻:「一則象徵著我的故鄉,二則也透露著我在異域,愛詩愛鄉的感情,自少年至今,可說終生不渝,直到永遠。」

  那座隱喻的公園,曾經是上學的歸途,他走過遍地碎石子的路上,見到噴泉在風中淒然地搖曳,湖中的金色鯉魚倉皇地逃逸。多年後,詩人悄悄地問:蕭蕭的林間,陽光是否依然穿透/在風雨中,孤寂如湖畔的石椅/在故里,那是有山、有水/有我童年的夢和少年的憧憬的水鄉。

光復後的榮町

今日的繼光街曾是昔日繁華的榮町。  日治時期的榮町是現在的繼光街,光復初期的過渡時日,詩人的記憶裡混雜著和漢的色彩。「なべやきづ—ど—ん」/「なべやきづ—ど—ん」(烏龍麵啊/烏龍麵啊)/在榮町/頭上打著白毛巾的漢子叫喚著/手推著一輪日本料理的小攤子。「燒肉圓哦」/「燒肉圓哦」/在榮町/身上穿著台灣衫的漢子叫喚著/手推著一輪燒肉圓的小攤子/當他們邊叫喚邊穿過的時候/像木屐一樣,滴答滴答地敲響著/榮町的夜/也敲響著榮町的心臟。

  詩人說:「文字是一種語言的藝術,詩是一種語言的批評。文字是語言的密碼,如何解密是一種詩的智慧。不論是超現實的新關係,或不論是新即物的新嘗試,從具象到抽象,從生活經驗到生命體驗,詩是無止盡的追求與探索。」

  趙天儀就這樣「從具象到抽象,從生活經驗到生命體驗」,用他充滿理想與想像的詩筆,一個字一個字地書寫、描繪,古典、現代、浪漫兼具的青春憧憬,以及故鄉台中風景如昔地旖旎。

  4月溫暖的黃昏,從詩人童年時代最愛流連的瑞成書局望向台中公園:「而風光依然如昔的湖畔/白晝有銀輝閃耀的噴泉/夜晚有燈光幽放的小橋/那昔日的少年正遠遊在異域/啊啊,初戀是不盡的情愫/鄉愁是永恆的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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