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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身影─因為愛,所以書寫 郭強生的臺北人生

文:葉盈軒 照片提供:台北市立圖書館道藩分館

  冷鋒來襲、寒雨霪霪的週六下午,滿懷熱情的讀者聚在臺北市立圖書館小小的視聽室裡,等待與心儀的作家面對面,親炙其風采。神采奕奕,翩翩而至的郭強生,沒有讓冒風雨而來的書迷失望,他透露:「我今天跟你們分享的內容,這輩子只會講這麼一次。」

  從高中一年級在聯合報發表第一篇文章開始,郭強生的寫作生涯歷經了31年。發表文章既可賺取稿費,又能享受老師與同學們讚譽的光環,郭強生開玩笑,說自己是被騙上了這條文學寫作之路。
重回小說創作之路。

重回小說創作之路

  大學畢業時出版第一本書,之後又陸續出版了3本小說集,接著到美國攻讀博士學位、任教,直到2000年,時任東華大學文學院院長的楊牧積極延攬他回國,希望郭強生幫忙籌備以創作為主的研究所。繁瑣的教學及行政工作,創作之路似乎被迫中斷,即便偶有新作品出版,也都是偏向文化評論的文章;充滿想像力、愛說故事、愛寫小說的郭強生,當然不滿於這樣的狀態,於是在2009年下定決心要回到小說創作這條路。

  距離上一本小說出版,之間相隔了13年,再次出版新書《夜行之子》,郭強生的感觸很深,《夜行之子》入圍第19屆台北國際書展的書展大獎,雖然沒有得獎,他卻很高興,因為小說創作人才濟濟,重出江湖而且能入圍,就算是一種肯定。

經典無法預設 創作驚奇難以預料

  原本郭強生設定演講主題要與讀者分享新小說的創作過程,但他的思緒和情感卻漸漸走向另一個方向。郭強生感觸,時下許多書籍,光是看書名就知道是企劃出來的,書都還沒寫出來,封面就已經設計好了,出版社就已經知道要怎麼賣、要上那些媒體、該上那家電台、要跟那個電影公司合作…。可是,真正的藝術經典是不能預設,也不能計畫的,無法按部就班去生產出來,創作過程中總有許多驚奇是無法預料的,所以這場演講他決定以另一個角度切入,跟書迷分享、回顧這30年的創作歷程,以及個人的新體悟。

  一般人多半會被外界和別人的意見牽引、驅使、淹沒,進而學會隱藏內心底層最誠實的部分;但,我們總是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總會說:「不然我要怎麼面對這個『社會』?」其實,這所謂的「社會」,不過是身邊常接觸的10來個人罷了,最難面對的,是自己以及自己最親近的人,尤其是自己。其他那些幾千幾百萬人的「社會」,跟自己其實沒什麼直接的關係;你過得好不好,你真正在乎什麼,其實那個「社會」是管不著,也不想管的。

  郭強生16歲就學會了不隨俗,不跟著大家一窩蜂地選自然組,不去補習,花很多時間在遊蕩、看書、寫稿、投稿上。許多人以為創作跟靈感有密切的關係,於是著力於對靈感的定義和追求,其實靈感不是外求的,它是個人生命底層在生活中不斷累積下來的東西,等到累積到一定的程度,時機一旦成熟,靈感自然會湧現,作品於是成型。郭強生說:「小說家和一般人所過的生活,並非比較精采,不同的是,小說家不那麼容易接受既定的說法,他會去質疑、會去聽自己的聲音,這其實需要勇氣。」如果自己的想法和意見與眾不同,你能勇敢地面對自己真實的領受嗎?而小說家的特質,正是要常常練習和別人隔開,傾聽自己內在真實的聲音。

郭強生帶著城市文明知識份子風範,繼續思考寫作。郭強生帶著城市文明知識份子風範,繼續思考寫作。
郭強生帶著城市文明知識份子風範,繼續思考寫作。郭強生帶著城市文明知識份子風範,繼續思考寫作。

透過寫作了解自己

  郭強生說:「文學提供給我們的,是整理思緒和看事情的方法。人生其實沒有簡單或絕對的答案,它其實像走鋼索,是要隨時調整角度和步調的。」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並不代表就了解了、懂了,了解自己其實是很困難的,而寫作是了解自己的方法之一。

  小說家將對人生的好奇與困惑,用寫作的方式表達出來,寫完一個故事也許可以稍微釐清某些思緒,卻不一定表示找到最終的答案。所以,小說家會不斷地去描寫一個「原型」,正如昆德拉曾說:「小說家一輩子在寫的是同一個故事。」每個人一生中的核心價值只有一個,那會是他最在乎的一個點,每個人雖不同,但都有。可能老是被它卡住、被它絆倒,老是因它而快樂或悲傷,經過時間歲月的淘洗,會修正對它的看法,但會不斷地去觀察省思,從中印證自己的成長軌跡。

  這麼多年來,郭強生的故事原型始終與臺北脫離不了關係。藝術家、小說家眼中的臺北,絕對不同於電視新聞、報紙雜誌中每天呈現的內容,經過時間的淘洗汰換,最後留在人心目中的,不會是一篇篇時事剪報,而會是經典作品所呈現給大眾的感受。例如提到上海,大家想到的會是張愛玲;提到李清照,想到的會是她寫下的那些詩詞,而不必然會去關心李清照當下的創作背景及生活現況,她正在為丈夫的官司四處奔波著……

難以割捨的感情

  如同村上春樹筆下的東京,不是讓人按圖索驥去遊覽用的一樣,郭強生寫的臺北,重點不在介紹吃喝玩樂,也不是一個現時的、現狀的、某段歷史、某個時間點上的臺北。在臺北出生、成長、離開、回來,他寫的是對臺北難以割捨卻又難以融入和認同的感情。郭強生如此比喻:「像是你愛了一輩子的愛人,你一直想愛她卻愛不到,又忘不了,就算到了5、60歲,還是想寫一封情書給她。」

  在臺北,他開始對人生、對人性的體會,懂得疏離、懂得寂寞,經過了青春、也感覺到青春的短暫,曾被背叛、失望之餘仍然作夢,受過傷但不放棄。一直到寫完《傷心時不要跳舞》之後,郭強生對臺北充滿了太多的感覺和想法,彷彿為了得到解脫,他需要出國走一走,看看這個世界,從遠距離重新認識自己、認識臺北的樣貌,於是負笈美國。

  人說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郭強生卻認為「有時候,某些事情的答案,就在最初、最原始的地方。」在《傷心時不要跳舞》的書序中,朱天文說郭強生的作品「自然流蕩出時代的空氣」。接下來的《留情末世紀》、《夜行之子》,他不自覺地每隔10年藉著小說創作記錄了資本主義浪潮席捲下的臺北,不論基礎建設做了多少改變,那最不可變的獨特城市魅力和情調,以及做為一個臺北人,不斷地出走和回來的歷程。對郭強生而言,臺北的確是他人生的源頭、他所有故事的原型。

  郭強生以磁性的嗓音朗讀著自23歲以來每個時期作品的內容,和讀者們分享、回顧這一路創作的原始意涵。郭強生認為:「小說家在作品中所提供的『真理』,對讀者而言,和佛祖、上帝一樣,是信仰的選項之一。懂得如何閱讀一個作品,你的人生就多了一個得智慧、幸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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