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國立公共資訊圖書館

Menu

讀者服務

本館出版品

流動的書房 姚仁祿享受與愛書邂逅

文:李墨 照片提供:姚仁祿提供
身為愛書人的「大小創意」集團(大小創意齋+大小媒體)創辦人姚仁祿,認為閱讀空間應是流動的;他遊走於群書間,與一本本呼喊叫喚他的好書相遇—這是姚仁祿對閱讀的信心。
 

姚仁祿經常推薦書本給工作同仁,培養對設計的敏銳直覺。  從紙本到螢幕,短短10 年間閱讀這件事有了新的面貌,姚仁祿笑言自己有一半的閱讀是在手機上,但家中保有古典形式的藏書架;40 年資歷的閱讀者,關注的仍是閱讀的根本:對世界的理解以及創意的刺激。
 

  身兼建築設計師、媒體人、作家等多重身分的姚仁祿,在「大小創意齋」的辦公空間有大片落地窗、木質桌椅與一整面的書牆,少了一般會議室的冷冽,多的是家中書房的閒適氛圍。但談起怎麼看待閱讀空間,他出人意表地說:「閱讀空間應該是流動的。」而面對鍾愛的書本,姚仁祿則感性認為,遊走群書間,是在找尋某本召喚著他的好書。
 

流動的閱讀空間 無界限的圖書館

  回顧閱讀空間的演變,要先從空間功能的近代史談起,19 世紀工業化之後,空間的功能越來越被細分定義,工業化的生產線概念,也影響了人的思考模式。從前的都市,住家附近就是商店、工作地點,19 世紀後才開始有商業區、工業區、住宅區的區域分別。這樣的切割有易於管理,高效率的好處,但姚仁祿說,多年前在南非的夜晚,看到都市裡的人們下班後,在街頭遊蕩,空間的明確劃分切斷了人與空間的連結。這讓他思索,「都市空間一定要流動才能生活,人的流動會讓社會更活潑。」
 

大小創意齋的辦公室,有木質桌椅和大片落地窗,給人溫馨書房氛圍。(李墨攝)

  基於這樣的想法,姚仁祿認為閱讀空間也是流動的。過往人們認為閱讀空間應該是舒適且封閉,現代人則習慣在破碎的時間中閱讀,媒材也不限於紙張,捷運上拿起手機,可能就是在進行廣義的閱讀行為。姚仁祿從10 年前慢慢開始在日本電車上進行拍攝紀錄,發現看書的人越來越少,只剩老一輩人是用紙張閱讀。他也笑說,20多年前為人設計的書房,現在許多都被當成倉庫使用了,現代人會在看電視時,拿起平板閱讀,不必然要進行「走進書房」的儀式。
 

  至於圖書館的樣貌,姚仁祿曾非常羨慕英國莎士比亞劇名演員李察波頓(Richard Burton)的書房,「那是一個穀倉,高挑、放滿著書,對我來說,這代表著一個古典的個人所能擁有的寶藏,這個寶藏不是金錢,是品味跟知識。」但隨著現代科技發展,一個人找書不用去圖書館,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能與世上所有的書相遇,接觸作者們曾經有過的思想,姚仁祿說,現代的圖書館其實是一個網路架構,這是環境變遷下的必然,聽起來不浪漫,但無所不在。

大小創意齋一景,也是出自姚仁祿的設計,給人寧靜感受。


  雖然預見圖書館形態上的改變,姚仁祿仍難割捨對古典圖書館的浪漫情懷,他拿出手機,與記者分享家中的藏書方式。他將樓梯的扶手做成了書架,隨著上下樓梯的步伐,無數愛書在眼前流動,「有時候某本書會叫你停一下、要不要翻一下,我還留著浪漫的部分,就是這個書架。」
 

大學培養閱讀習慣 愛「亂走」與書相遇

姚仁祿家中將樓梯扶手做成書架。

  愛閱讀的人,與閱讀的初次相遇各有不同。家中藏書遍及科普、哲學、文學、藝術的姚仁祿,回顧自己的閱讀小史。他說真正養成閱讀習慣是在大學以後,初中時忙著考試,被迫讀書,與興趣毫無關聯,小學則因父母租了大量日文雜誌,翻閱許多的日文書,當時看不懂字,「但也許是天生喜歡用眼睛去看東西」,一頁一頁地翻對他而言是很有趣的事。


  到了就讀建中時期,姚仁祿受到同儕的衝擊,發現有些同學懂的東西超乎課本之外,「覺得輸人家了」,激起他想要閱讀的鬥志。但直到進入大學與建築大師漢寶德相遇,他才真正下定決心要跟老師讀的一樣多。姚仁祿笑說,從20歲到現在過了40 幾年,讀了很多,但還是會碰到很多人讀書比他更用力,「像是詹宏志,走路也在看書。」


  從姚仁祿推薦的《人類大歷史》、《如何培養美感》等書,可以看出他獨到的選書品味,但談到如何選書,姚仁祿卻是用「亂走」來形容自己挑書的過程。他說自己常去誠品或是紀伊國屋,但很少事前決定要去哪個書架找書,通常都是在各個書架間遊走,「看看哪本書在叫我。」


姚仁祿書架上除了書,還有回憶小物。  看似隨機挑書的過程,其實是奠基長久閱讀下來所培養的敏銳直覺,他回想自己剛開始出來社會做事的時候,一週會刻意讀20 ~ 30 本雜誌,不只是設計類,連《姊妹週刊》都讀,久了之後,才慢慢知道哪些是值得閱讀的好書。對於挑書,姚仁祿建議:「你沒有通通試過,會很窄,要像神農嘗百草。」


  至於如何閱讀,他也相當隨興,隨著閱讀量的累積,他說,現在看書也不一定會整本全部看完,有時候前面翻翻後面翻翻,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生也有涯,學而無涯,姚仁祿感嘆,要把一本書逐字看完,這樣一輩子可讀不了幾本書。
 

設計創意來自廣泛閱讀 理性與感性兼具

這張照片中姚仁祿當時3 歲,看似拿著報紙在讀,其實拿反了,他推測這或許可看出自己從小對看文字有興趣,縱然看不懂。

  出了社會,姚仁祿成為傑出的建築師,曾承接IBM 大樓、台新金控大樓等大案,伴隨龐大金額的是巨大的壓力,閱讀與經驗成了他思路堵塞時的靈光。姚仁祿舉例,如果有人叫他設計電影院,他不會去看電影院的案例,而是去看各種很好的設計、發現他們講話的方法,因為視覺、空間也是語言,就像是有人跟你說很高檔的話。此外,他也會把自己曾經感動過的東西找出來,可能是他人的設計、某一頁文字,也可能是旅途中美好的風景。


  建築設計其實就是將業主模糊的想像具象化,姚仁祿笑說,有人曾跟他說與客戶吵架,因為對方要做圓形樓梯,做完了對方卻又說不要,發生爭執。但在他看來,對方說要圓形的樓梯,其實是要浪漫的樓梯,或許是某部電影的場景讓業主有美好想像,卻不知道實際使用上,不見得會這麼浪漫。人與人之間的誤解,姚仁祿認為文學作品有著豐富的素材,很多的故事都是談人之間的互動與誤會,又或是從社會科學類書籍,可以看到人們怎麼決策、怎麼處理矛盾。


  談起建築經,姚仁祿悠悠望向的是歐洲矗立千年的教堂,原先是為了聚會、崇拜所建,到了現代,這些空間不再祭拜,人與自然透過空間對話的意義卻依然存在。姚仁祿分析,每一個空間都有存在的目的,有其功能性,比如餐廳是為了吃飯,圖書館是了看書,但在每一個功能之外,必須加上空間的個性,通常好的設計和不成熟的設計,差距就在這裡,「一個空間能不能繼續存在,就是看他的意義強不強,每個建築師都想預設空間的意義,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在工作過程中,閱讀是姚仁祿重要的靈感來源。

  理性的閱讀,讓設計師能處理建築功能上的需求,但空間的意義則需要敏感的心靈。姚仁祿說自己刺激感性的素材,較少來自現代作品,而是同樣流傳千年的唐詩、宋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姚仁祿吟著蘇軾的詞,感嘆「蘇東坡可以用這麼少的文字,讓作品流傳這麼久,一定有獨特的力量。」
 

談愛書 興趣最重要

姚仁祿在辦公室中的藏書多以設計類為主。(李墨攝)

  「沒興趣的書千萬不要讀!」姚仁祿笑著說,神農嘗百草的方式讓他閱讀領域廣泛,但閱讀的目的其實就是刺激腦神經細胞的連結。姚仁祿強調,閱讀一定要先從興趣開始,若只是為了遭遇到的問題閱讀,讀一讀就會睡著了。他引用亞馬遜創辦人貝佐斯的觀點,為了解決眼前的問題,缺什麼資料才找什麼資料,這樣閱讀不好,而是要把時間往後拉,想像自己80 歲時的情況,再回到現在來看看,這時候的閱讀眼界就會不一樣。


  但若只是閱讀有興趣的領域,是否會擔心閱讀領域窄化的問題呢?姚仁祿認為,閱讀之後,一定會發現自己的不足,尋求相關的知識,閱讀眼界也隨之拓寬。在他的觀點中,知識是一個網,你可以從不同的門進去,但最後都會到達理解的核心。愛因斯坦說,科學跟藝術,共同的語言是神祕,在姚仁祿眼中,從不同的路徑進入知識的網絡,最後可以看到同樣的東西。


在設計過程中,姚仁祿會從閱讀中得到靈感,或增加對業主需求的理解。  多次在不同場合分享閱讀體悟,姚仁祿聊到最近的愛書,頭推以色列歷史學家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的《人類大歷史》,談論現今人類是如何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成為居於統治地球的物種,在他眼中是這個時代對於現象的重要解釋。


  長達40 年的閱讀經驗,影響姚仁祿最深的著作不是各種尖端思想,而是回溯生命本源的《地藏經》。對他來說,《地藏經》是作為一個生命最高檔的方法。經中大意是在說地藏菩薩可以成佛,卻下地獄渡人,讓自己的存在消失,反而讓存在變得重要,對姚仁祿而言,這是生命的指引與象徵,「對我來說是個英雄。」
 

永遠不知會走到哪裡 對閱讀保持信心

  閱讀的過程,不免得會感到孤獨,如何看待一路走來,低頭思索或靈光乍現的閱讀路,姚仁祿引用賈伯斯的說法,「你在做的時候,永遠不知道你會走到哪裡,但回頭看,你會看清楚所有的道理。」
 

  他也分享《人類大歷史》中的觀點,人類之所以走到現在,是因為我們發明了文字,傳承給下一代,另一個原因是人有相信的能力,相信無法立即操作、得到回饋的抽象事物,所以人有金融產業、有宗教,相信的力量讓人向前滾動,在演化長河中以跳躍方式快速進步。


  辦公室的書牆、家中樓梯間的書架,還有電腦中無數的電子書,姚仁祿在閱讀路上優游,除了樂趣與生活需求,或許就像他所說的,這是一種相信的能力,相信閱讀,他說:「這是對閱讀的信心。」

姚仁祿認為,《地藏經》是影響他生命觀最重要的經典。
 

附加檔案: PDF檔.pdf
讀者登入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