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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馬祖列島記》

文:賀廣義(馬祖介壽國民中小學教師)

著 者:林金炎
出版者:著者自印
出版年:民國八十年十二月

壹、前言

  隨著地方意識的甦醒和抬頭,鄉土文史的研究成為時下學界與文化界的主流課題。投身為地方寫史的陣容中,除了學院裡的學者外,還包括各地的文史機構及民間文化人士;同時,相關的作品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出版,反映了各地方的文化活力,也呈現不同區域多種向度的人文面貌。

  位於福建沿海的一群島嶼-馬祖,歷經四十多年來長時期的軍管歲月,至民國八十年歲末<馬祖列島記>一書問世後,這一段塵封已久的史事才再度被當地人士關注,也帶引了列島上文化界尋溯的氣氛,使島嶼文史的發展逐漸走向較開闊的道路。

  本書的著者林金炎先生,為馬祖旅臺人士,現任教於臺北縣金山國小,於民國六十九年前後曾在家鄉與一些青年教師合編<今日馬祖季刊>;調臺後仍持續關心家鄉的文化尋根與發展,而集結多年的努力,終有本書的完成。

  書內有壹‧<懷古溯源>、貳‧<篳路襤褸>、參‧<人物采錄>、肆‧<古蹟風物>、伍‧<人文地理>等五篇。

貳、內容探討

(一)地理上,馬祖目前有十個島嶼,及九個附屬小島(礁),原先這十島所組成的四鄉(區)分屬福建連江、長樂、羅源三縣管轄,島上居民也多來自這一帶區域;在民國三十八年國軍移駐馬祖前,一直是閩江口濱海居民漁帆的憩泊地,任何層級的政府未認真轄理,因此民初以前的史事,可說是一直處於茫昧難考的階段。雖然,現今設在馬祖的連江縣曾在民國六十八、七十五年有兩度的篡修《連江縣誌》(內容只限於馬祖範圍);在第二度篡修縣誌時,對於這一段歷史仍還是附會性質的描述,缺乏相關的實證。

  本書第一篇<懷古溯源>所呈現的,即是著者在明清各舊籍方志中,找尋當時分散各處有關馬祖的文字記載;依當時所記馬祖列島從明太祖防倭而遷徙島民,萬曆年間東莒、東引兩島征擒倭寇,清海盜蔡牽往返掠奪等,一直是閩省東部海防的重要地區,官匪縱橫其間,透過這一些殘斷、蛛絲馬跡般的線索,可看出馬祖在近代海防上的貢獻地位。這一段歷史補白,使得馬祖的史實起源向前推移,走出「無史之島」的陰影。同時,著者所蒐錄各類舊輿地圖書包含馬祖的古地圖,也對島名沿革之尋溯和釐清多所助益。

  不過,著者撰寫時若就本篇所列的史料,處理技巧上能嚴謹、流暢一些,將使馬祖的歷史脈絡有更清楚的勾勒。

(二)現今,馬祖各村的較大宗族較多是清末遷入漁墾的;目前,包含本書在內,對這一時期的情況紀錄相當欠缺,仍有待透過訪談來追述。第二篇<篳路襤褸>是針對民國二十三年來馬祖歷史的記載,包括海上游擊勢力(抗戰時和平救國軍史事著者在另外書刊發表,因故未收入本書。)福建海上保安隊(後擴編為反共救國軍,最終納編入國軍)時期、國軍馬祖守備區指揮部(後改制為馬祖防衛司令部)駐防時期的戰爭狀況,與各級行政單位-竿西聯保辦公處、馬祖行政公署、閩東北行署、福建第一區行政督導專員公署、軍政一元化的馬祖戰地政務委員會(下轄連江縣政府,民國八十一年還歸地方自治)等動盪時期繁複裁設建制中的軍政經背景。

  本篇由於採編年的方式撰寫,內容固然豐富詳實,卻因格式之限,難免令讀者有枯燥之感,但著者的用心記載,內容自然較《連江縣誌》可觀與充實。

(三)第三篇<人物采錄>所臚列的六位人物有 國父、蔣公、蔣經國總統三位元首,前國防部長俞大維來馬的紀錄。及有功守將何俊、張雅山,戰士汪喜田等功跡。兩位蔣總統和俞大維蒞馬視察是深具歷史意義,有功將士的事跡也能述其詳。而其中第一章<馬祖澳護航迎國父>卻是值得探討的,文裡敘述孫中山先生民國元年自上海乘船抵福州訪視,途經馬祖時福建都督孫道仁派艦護航入馬尾港;由於所述當時孫先生是否曾落地停駐馬祖?相關的圖文資料均欠缺,著者也未標明參引書目,使 國父生平和馬祖歷史的確切關聯性,仍應需再考證。

  另外,當地長成的人物,可能因「生人不列入史籍」的規範,書中不作輯錄。

(四)肆‧<古蹟風物>與伍‧<人文地理>兩篇,其中對縣內現有的二級古蹟大埔石刻,三級古蹟東莒燈塔、東引燈塔,及「馬祖紙幣」、勝景郵票,均有深入的介紹。民間節慶、習俗和信仰方面記載,也比第二度所修的縣誌撰寫具體,這些日漸被忽視的常民文化,不少是透過著者自身體驗和返鄉實查,呈現出較具系統的結果。<方言趣譚>一章由於著者對地方語言的熟稔,參酌相關資料後,譯出不少古雅意美的詞彙,但本書續篇中,有少些譯詞只為順應一時的音譯,而產生原意難辨且牽強的語詞,這也是著者所應當留意的。

  <列島地名介紹>及各級學校史的記述,和兩次四冊的《連江縣誌》大同小異。

參、結語

  <馬祖列島記>雖然在體例上沒有遵照一般縣誌的綱目撰寫,卻仍對縣誌中大事紀、土地、人民、政事、文教、經濟、兵事、人物、藝文等各志所屬內容,均有深刻的記述,其所涵蓋的領域相當廣泛,以一人之力來完成一部地方性的志書,誠為不易之事。

  綜觀全書,可以體認到一個旅居客地的人士,為故土文史薪火相傳的那股愛鄉情操,在筆者評介過程或許對書中內容有所評判,但之於著者對家鄉文化的熱心與執著,卻油然而生起一份敬意,此也是筆者所以不揣疏漏,願以「跨海」引介本書於讀者的原因。

參考資料

  1. 林永欽<馬祖鄉土教材編製芻議>-略評《福建省連江縣誌》、《馬祖列島記》,《馬祖日報》民84‧7‧5~6,第四版
  2. 賀廣義<從古地圖談馬祖和東引>,《馬祖日報》民86‧1‧20~21,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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