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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自然為伍-談《童年沃野》

文:席家玉(臺中縣豐原市瑞穗國小教師)

原著名:The Geography of Childhood
著 者:Gray Paul Nabhan/Stephen Trimble
譯 者:陳阿月
出版者:新笛文化
出版年:民國八十七年

  說起環境保育,有些人可能覺得「事不關已」,因為長久以來,人類一直是依照自己的需要與好惡而生活,保護與尊重自然的心,隨著都市文明而逐漸消失。

  在都市叢林裡居住和工作,久而久之,對於生活周遭的注意力,全放在時間、工作、成就、器物、工具上,大自然的變化、循環和消長,與人之間形成一層難以覺知的隔閡,讓人類和大自然相去甚遠。因為現今成長環境中的自然環境變少了,兒童與荒野、自然環境的接觸機會少之又少,對於這種情形所衍生的問題,其實就是不把環境當朋友、不了解環境,當然也不覺得環境的重要。所以,環境保育的根本之道,就是必須在童年展開環境教育,而童年的環境教育,大部分也必須由父母開始。

  其實,大自然裡具有生命的豐富性和多樣性,能夠孕育人對大地綿長的眷戀,滋養自尊心。《童年沃野》並不是環境教育指南,也無意要「綠化」養育兒童的方式:只是兩位父親看見自己的小孩在荒野中的行為豁然開展時,所交換的想法。和以前的童年相較起來,現今成長環境中的自然環境變少了,對於所衍生問題的覺知和疑惑,正待我們一起努力探索。

童年沃野

  當大人站在山頂遠眺景物時,兒童可能被腳邊草叢裡的蝗蟲所吸引,圍著牠看了又看。雖然孩子和父母佔用、了解家裡這同一個熟悉的世界,但是他們卻有著不同的洞察力。當我們到大自然中探索,我們遲早會明瞭,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非常不一樣,因為我們用不同的眼睛觀看,用不一樣的鼻子嗅聞大地,而大地回應給我們的是不同的歌曲和旋律,因為年歲的不同,耳朵聽到的亦有變化。孩子愛以行動探索自然,手腳全上;成人一心一意只想找「攝影角度」,抽象式地遊覽。

  環境心理學家瑪莉.科克比證實:大部分的學齡前兒童都偏愛在像避難所的地方玩。這些兒童親手築成的小窩,比人工化的遊樂設施更具有真正的親密感。而對於視野良好的隱蔽空間的偏好,是人類的遺傳反應,並非只是單純的喜好而已。小孩出生後,從父母的照顧中感受到安全感,而簡單隱密的庇護所,正是這種安全感的延伸。如今許多孩子的環境裡,已經沒有植物可以讓他們造個窩或其他東西了,現在的住所是人類為了自己生存而設計的,愈來愈多的都市兒童,不再有足夠的管道和荒野接觸,伴隨著他們長大的世界,將是柏油、石膏、水泥多過於林蔭綠叢和鳥鳴,孩子生命中親密的空間、學習的場地早已經毀壞殆盡。或許,我們能做的就是:少建設施、多種植草木吧!

地圖、樹名:兒童與景觀

  生命的頭六年,對人的一生有極其微妙的影響力,稚童以家為避風港,開始人生的旅程。踏出的每一步都充滿冒險,幼兒橫衝直撞想要探索未知,但不會超過已知事物所給予安全感的範圍,而兒童接觸自然世界,通常都由住宅附近的小地方、樹林、溪流探索起。

  人類的大腦是在大自然中演化的,而非在實驗室,我們的DNA中具有繪製地圖的基因。幫助統合、組織地理空間概念。這種能力給老祖先進化上的優點。許多研究都指出,心裡描繪地圖的正確度,會因實際參與、腳踏實地走過而增加,故事也是很好的方式。這種人與大地脈動活潑的關係,這些童年時的空間探索,常會深深烙印在記憶中,一旦開啟就鮮明如昨日。在大地上,以地圖、田野指南為師,說出山川、河流的名字,認識樹木的名稱,在大地上,孩子們開始人生之旅!

去遊蕩:啟蒙小小自然觀察家

  人類演化的歷史,使我們對自然有特殊的感受力,其實,自人類演化初期開始,我們就成了自然觀察者,比起其他現存的靈長類,更具有明顯的好奇心,這種遺傳的暗碼深埋在意識底層,承襲自世代的祖先。觀察現今的教育,是要我們準備待在建築物內的人生,自然教育被導向儀器、書籍、影片、圖片,真正的自然是抽象而且遙遠的。作家富蘭克林.白樂思曾說:「自然教育這一用語根本上是矛盾的。因為正規教育要你待在現場,而自然是你去遊蕩的地方。」西方文明鼓勵休閒階級追求的娛樂,總離不開體育館、游泳池、球場和跑道,自然愛好者就成了遊手好閒之人。其實,面對荒野,接受嚴格的體能挑戰,是可以給困惑的孩子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在自然裡遊蕩和流浪,引導孩子走出校園,投入社區及周遭環境,發展出孩子的新能力!

自己的土地:性別與景觀

  雖然生物學家提醒我們,基因與賀爾蒙會一直影響性別行為,事實上,父母對兒女設定限制就存在基本上的差異,男孩和女孩在遊戲種類、空間、衣著、任務分配、未來職業認知等方面,就有明顯不同的對待方式,簡言之,性別接觸到環境時,遺傳與文化就會交織在一起。兩性平權意識抬頭的今日,女性仍缺乏「到自然中去遊蕩」的自由,因為男人通常認為在森林中探索、閒逛是他們專業中的一部分。女人被說服要待在室內,否則不會有好下場,可能會喪失任何可能的親密關係。

  校園是兒童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場景,校園裡如果能規畫有生命的自然區,可見到兒童發展出較多樣性的活動,提供降低兩性差異的機會。教室內,性別角色的規則仍被保留。男生好表現時得到較多的讚美,被指定的課業難度也較高,不知不覺間阻礙了女生發揮她們的才智,女性拒絕工程與科學生涯的原因,是因為這些職業是極度狹窄的窗口。男女確實有許多差異,但是社會角色期待和刻板印象,造成了兩性間更大的差異,當男性征服、駕馭、開發自然環境的同時,女性與大地共存而非控制。

  如果父母希望孩子平等接觸大自然,就必須接受這些文化偏見,並且特別要鼓勵女兒繼續她的自然之旅。

探索的兒童:故事中的動物

  在大樹下聽長輩們說故事是多久以前的事?百萬年來,世世代代的兒童透過故事,了解和大地之間的親密關係,兒童成群結伴在動植物棲息之地探索。這日積月累的口述傳說,已成為兒童發展的根本,昔日的環境教育就是如此。然而,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電視、正規的課程教育及移居都市,劇烈瓦解口述傳統,這種經驗的流失,其實是可怕的「文化流失」。正規教育忽視在家裡可以學到的東西,大部分的學生都認為在學校所學的動植物知識,遠超過他們祖父母一輩子所學到的。我們的社會只崇拜從書本、實驗室、影片得來的知識,其他方式學的就不算數。

  義大利小說家及自然觀察者伊大羅.加菲諾曾寫過:「新的知識無法完全取代只能以口相傳的知識。口傳的知識一旦消逝,就無法再傳承了。沒有任何書籍能夠教導你這些唯有在童年時學得到的東西-如果你曾經豎起耳朵聽鳥鳴、張開眼睛看鳥飛,或者你發現有人說得出這些鳥類的名稱。」我們必須回過頭來、腳踏大地、從中學習,才能接觸到大地的文化與智慧。

荒野、牛隻:與大地共處

  一般農人視他們的土地為有市場價值的財富,人類學家約瑟夫.喬金森認為,典型的美國西部牧場經營者,重視生活裡一望無際的美麗草原、乾淨的空氣和充足的水源甚於利益。一旦文化開始走向經濟型態,孩子們再也吸收不到時令節氣的差別與其他生命史,不了解過程,也不知道關連性。

  在美國西部,畜牧佔了百分之七十,扣除城市,整個西部都是牛隻散布的荒野。孩子一直都與動物有直接又強烈的接觸經驗,這些動物都基於人類的需要而飼養。他們養豬、養小羊、趕母牛、割牧草,見識交配與繁殖、求生和死亡。雖然在臺灣沒有美國西部的牛隻和沃野,但我們仍要努力傳給下一代一塊健康的土地,能和大地的野生動植物共存共榮。

認識爬行動物:此正其時

  牆角的壁虎、樹叢裡的攀木蜥蜴,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爬蟲類,但是人類演化史中,深埋爬蟲類動物的恐怖經驗,尤其是蛇類。生物學家威爾森,對於蛇類在我們集體意識的影響如此說:「演化的過程中經常經驗到蛇類的惡意影響,導致這種重複的經驗受自然天擇密碼化為遺傳下來的反感與迷惑,而這些又顯現在進化文化中的夢想和故事中。」

  其實,當我們在成長的過程中與蜥蜴、蛇、青蛙沒有際會時,我們就無法認同牠們的生命力及尊嚴。希望有人能牽著孩子的手去看另一個世界,體會與蜥蜴、青蛙、蛾或蝙蝠另類接觸的喜悅,進入和人類有差異的生命居住的未知領域。

歌聲伴我歸:父親與景觀

  當一個成年人仍單身時,有許多屬於自己獨賞的時間,當找到一個愛人時,他們分享著彼此的經驗,男女兩性對於自然的觀察有不同的切入點,但是一同分享沃野的經驗,感覺很溫暖。

  一旦成為父母時,就必須面對許多挑戰,不論是獨自一人在大地中,或者背著子女同行,忽然之間有一種新的脆弱感,深怕突然的錯步會造成許多遺憾。到野外旅遊,大人會犧牲一些和大地單獨相處的機會,但也能分享孩子們的小發現。孩子將吸收父母的經驗,再和自己的遺傳密碼結合,一起走上個人旅程。身為父母,除了自己對大地的關愛之外,也必須創造更多可能-在孩子和沃野之間,謹慎地穿針引線。

結語:自然是生命的沃土

  人對大自然的孺慕之情,深植在生命基因中,有人從出生開始便和大自然為伍,食、衣、住、行生活所需,皆在其中:有人一輩子生活在都市叢林中,卻也難敵大自然的呼喚,渴望到青山綠水中徜徉一番。在自然環境迅速消失的今日,當我們未曾領會大自然給我們的驚喜時,牠們已經被人類佔據或毀棄。當人類高高在上地以自己為出發點去摧殘自然時,其實也逐漸地在自食惡果。

  《童年沃野》有兩位父親自己在自然中的體驗,有小孩和自然交融時的歡樂,這些可能是多數人在生命歷程中所缺少的。過去未曾親近大自然並不可惜,今後若不知找時間和大自然為伍,放棄大地對人類生命的滋養,才真令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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