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人民生活的紀錄,是國家文化的縮影。雖然台語片在五○年代曾達到年產76部影片的高潮,可是直到1978年前,台灣始終沒有電影圖書館或電影收藏館,國產影片更是欠缺收藏、整理的專業機構。國家電影資料館館長李天礢表示:「我們起步得太晚了!」儘管如此,還是有一群人正透過各種方式,為已消逝的過去留下記憶。
建立本土電影美學觀
1978年行政院新聞局局長丁懋時為保存電影文化資產,成立具有資料保存與藝術推廣功能的電影圖書館,並請當時任職新聞局廣電處第二科科長徐立功轉任電影圖書館館長。他在剛起步時,不僅收集電影資訊圖書、採購藝術影片,還辦理電影文化活動,為電影圖書館奠定穩固基礎。
11年後,為凸顯保存電影文化資產的功能,正式改名為「國家電影資料館」,第二任館長為井迎瑞。他因有感於六○年代前台灣電影影片與圖文資料流失嚴重,導致觀眾對台灣電影歷史發展欠缺認識,加上當時文化界、學術界對電影理論的研究與評鑑,仍以西方電影美學為主導,而促使他將電影資料館的功能調整為本土化。當他上任不久即展開台語片的搜尋工作,進而朝保存本土電影文化資產使力,以建立本土的電影美學觀。
然而,搶救台灣電影文化資產的沉重工作,從成立至今從未停過。國家電影資料館除了進行電影文化資產的收集、整理和保存工作外,也進行策劃、推動與參與推廣電影藝術的活動。
推動電影強制典藏制度
而搶救台灣電影文化資產要先面對的問題是,為完整保存電影文化資產該如何著手收集?國家電影資料館資料組組長黃庭輔指出,「透過立法強制電影數位典藏,電影文化資產才有完整保存的可能性。」也就是如同很多國家以保存國家文化資產的角度出發,將影像資產授權官方永久保存一樣。
否則將只能延續目前土法煉鋼的作法,不是走訪已經結束營業的製片廠、就是到已經廢棄的老戲院與沖印廠挖寶,「在欠缺保存文化資產的觀念下,做起來特別辛苦。」雖然會有骨董商來兜售相關物品,不過,黃組長還是認為主動捐贈者為資料來源較良性的循環。
除了有形的影片保存之外,黃組長還從事館內口述歷史出版品出版的工作。透過個別與導演、編劇、攝影、演員、化妝師、美術指導……的訪談,也常促使台灣電影發展年代所發生的各種事件更為立體。李館長也分享曾與某位資深影人訪談的經驗,「過去拍電影因資金不足、一吋膠捲一寸金,常被要求以一比一的工作時間完成拍片。」從這些當年生活的事件,都足以一一反映出物資匱乏時代的電影事業發展情形。
成為國際電影資料館聯盟會員
當館內人員為維護台灣的電影文化資產,以提供學術研究功能時,影片的保存與修復問題也需被正視。為吸取歐美國家在修復、保存電影文化資產的經驗與技術,以及處理共同面臨的蒐藏、保存、分類、運用等問題,國家電影資料館在1995年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支持成為「國際電影資料館聯盟(簡稱FIAF)」正式會員。
儘管如此,國家電影資料館保存空間未達國際標準,以及經費限制導致無力修復影片的問題還是難解。李館長解釋:「過去的拍攝技術與放映方法,造成影片的損壞很大。」放映員常為放映方便而在膠捲上抹油,再經過高溫與濕氣的雙重傷害,從泡藥水、清油漬、修復到數位掃描不僅耗時、也費錢。
活化館內典藏資料
雖然經費限制了電影文化資產保存的工作,「但,還是得做!」今年起,國家電影資料館除保存外,更朝推廣使用邁進,「使用頻率較高的新聞片、電影新聞,以及國家擁有版權的共200多部影片,已建立起資料庫供讀者檢索使用。」而館方也計畫活化館內的其他典藏資料。
李館長最後希望,國家電影資料館從資料保存到現階段的藝術推廣,能引起政府的重視,「因而早日促成電影資料文化中心的落成啟用。」目前館內採取會員制,進入期間總會看見老年人、年輕人處於同一空間,卻各自觀看影片,放任思緒迴盪在不同時空的錯亂場景。在這裡,「稍縱即逝」一詞似乎並不存在,因為館內的圖書、剪報、期刊與有聲資料,已為某一時代留住其特有的聲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