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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肇政集》導讀

文:秋樵(臺中縣太平國小教師)

著 者:鍾肇政
出版者:前衛出版社
出版年:民國八十年七月

  鍾肇政先生是第三屆國家文藝獎文學獎得主,他出生於一九二五年,二十歲時臺灣光復,受的是制式的日本教育,光復後才開始接觸中文;奮鬥六年後,於一九五一年四月在《自由談》發表第一篇作品〈婚後〉,迄今一九九九年,已經創作四十八年歲月,交出的是二十部長篇小說,八部中短篇小說集,兩本民間故事集,和三十本譯著,可以說是目前臺灣文壇的重量級作家。

  本書屬於臺灣作家全集系列,內容分為八篇短篇小說,題目是〈六嵙崁的嗚咽〉、〈中元的構圖〉、〈阿枝和他的女人〉、〈屘叔和他的孫子們〉、〈白翎鷥之歌〉、〈馬拉松、冠軍、一等賞〉、〈父與子〉、〈月夜的召喚〉;筆者擬依序加以介紹,藉以引導讀者閱讀。

  第一篇是〈大嵙崁的嗚咽〉,內容敘寫阿波回鄉弔祭阿圳的經過情形;阿波突然接到電報,知道哥哥阿圳死亡的消息,就趕搭火車回家;阿圳是溺死的,屍體放在磷酸蓆上面,他驀然大叫,然後發出號泣聲。

  晚上,阿波夫婦睡在阿圳的房間,藉著一隻隻笠子和一條破棉被,以及窗格上的小油燈,回想阿圳的生活狀況。

  阿圳的女人生了一個嬰兒,卻因沒有乳汁餵養,只活了七八天就死了;繼母不但咒罵得很兇,還逼迫大嫂工作;後來,大嫂就離家出走,阿圳變得落落寡歡!

  過了幾年,他的父母給阿圳抱了一個養子—阿輝;可是,阿圳一看到阿輝,臉上就浮現一種異樣的神色;然而,繼母卻很寵愛阿輝,使阿輝養成任性、狡猾的壞習慣。

  那天上午,阿圳去河邊放牛,到了晚上還沒回來;沒多久,下游的人就發現阿圳的屍體,大家都說阿圳是發了羊癲瘋,滾入河流中。

  阿圳的新墳做好後,阿波夫婦又離鄉返回工作地;他默默的在心中說:阿哥,安息吧!

  第二篇是〈中元的構圖〉,內容是寫阿木征赴南洋作戰,而妻子卻改嫁的經過情形;中元節那天,戴黑碗帽穿紅道袍的道士揭開蒙在「大士爺」臉上的一塊大紅布,阿木也站在人群中瞧望;一會兒,他對著「大士爺」上頭的「觀音娘娘」喃喃的叨唸著,希望娘娘替他找個老婆;因為,他從南洋坐船渡海回來後,他的女人卻跟人家跑了。

  他和阿寶結婚不到三個月,就被徵召為名譽軍夫,遠赴南洋作戰;在菲律賓的叢林中,他捉老鼠吃,挖樹根充飢;有一次,他餓得走不動,可是,一想到阿寶,他又掙扎的站起來向前走。

  終於,他活著回到家鄉;一踏進房間,只見阿寶伏在床上哭著,他撲向她;然而,她在流淚,眼睛成了一個冷颼颼的洞;不久,她跟著那個年輕人走了,留下唯一的女兒—阿菊。

  三天的中元祭典即將告終,販子們為了拼生意,喊得更為起勁;阿木走到公園裡,卻瞧見阿寶與男人野合,一時怒上心頭,就拔出大刀猛砍過去。

  當「大士爺」燃燒時,有一個莽漢攫住上頭的「觀音娘娘」,向天狂笑著。

  第三篇是〈阿枝和她的女人〉,內容是寫阿枝和女人相處的經過情形;乞丐阿枝住在「有應公」小廟旁邊的小屋子,那時,阿完離家出走,跑來跟阿枝同居,他們相處大約半年之久,阿枝過得好開心,好快活!

  不久,阿完的丈夫帶來了一個警官,把她帶走了;後來,阿普介紹一個瞎眼的女人—阿桶嫂給他,雖然,阿枝並不喜歡阿桶嫂,也只得勉強接受。

  阿枝牽著阿桶嫂一邊走,一邊告訴她屋前屋後的情形;進到屋子裡,他又告訴她每一樣物件放的地方,然後,兩人就分頭忙起來。

  後來,阿桶嫂學習阿普揀活兒的方式,替人家演平安戲的唱哭調,藉以圖個溫飽;晚上時,阿桶嫂的嗓子完全沙啞了,他心裡也覺得不忍起來,就把阿桶嫂硬拖回家;阿桶嫂數一數錢幣,臉上流露喜悅的神情;阿枝趕快去生火燒水,又把洗澡水倒進水桶裡。

  想不到,當阿枝呼叫阿桶嫂時,卻得不到回答;一時之間,他覺得渾身發軟,整個身子就要癱瘓似的!

  第四篇是〈屘叔和他的孫子們〉,內容是寫屘叔和三個孫子相處的經過情形;屘叔夫婦只生一個女兒阿英,就招阿坤為贅婿,阿坤早死,留下三個兒子阿茂、阿熊和阿倉;他們三個人只要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弄得屘叔非常苦惱!

  後來,阿茂大言不慚的表示要另立門戶,回歸吳家的人;屘叔同意了,也不再期望他會有什麼作為;分家後,阿茂依舊過著郎郎當當的日子,賺到的錢總是自己花;最可憐的該是阿英,不但沒享到福,還得苦苦守著四分田,晚上更到附近的一家工廠去做工。

  大年初四的晚上,阿茂被流氓殺傷了,住在鎮上的一家醫院裡;屘叔知道後,卻是一副漠然無動於衷的樣子,只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屘叔已經管不了他,不過,如果死了,會埋他的。

  阿倉一聽到阿茂被殺傷,竟然跑去找那個賭客報仇;後來,阿茂被救護車送走了,每個人的心情才如釋重負般!

  第五篇是〈白翎鷥之歌〉,內容是寫白翎鷥生活變遷的情形;白翎鷥擬人化做為主角,展開飛翔覓食的旅程;牠把一輛接一輛的汽車當成蠕動的甲蟲,而嘲笑它們繁殖得太多。

  牠又飛到一塊平坦的沙洲,想拜訪那個趕水牛犁地的老頭,可是,卻看不見人影;牠開始回想往事,有一個夏天,牠飛越過重洋,從遙遠的南方歸來,那晶瑩可愛的溪水卻不見了,換來的是帶著灰黑色的滾滾濁水,有好多隻折翼的伙伴,在溪水裡載浮載沈著。

  於是,苦難的歲月就從那時開始;田裡的青蛙、蝌蚪、泥鰍、小魚、田螺等,差不多絕跡,因此,牠們必需飛到遠處的山澗去尋食;然而,在帶小雛鳥的期間,卻因找吃的東西太慢飛回窩裡,結果有兩隻小寶寶不幸餓死。

  突然間,牠的眼角裡出現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人,牠禁不住驚叫一聲,他竟撿起一塊石頭擲過來;一會兒,那個老頭走出屋外,一瞧見牠,臉孔綻露著笑容。

  少年人推著鐵牛,開始犁田,小蟲們紛紛飛起,頓時,牠覺得非常興奮!

  第六篇是〈馬拉松 冠軍 一等賞〉,內容是寫山地青年山普洛爭搶馬拉松比賽冠軍的經過情形;山普洛一直想超越羅辛,就向老瓦丹請教要領;比賽一開始,山普洛緊跟著羅辛跑,腦海裡浮現著老瓦丹的臉孔。

  第四十圈過後,山普洛感到喘得相當厲害,步子也好像有點不穩;那時,耳畔響起老瓦丹的聲音,山普洛轉頭一看,老瓦丹竟在身邊陪跑,頓時,給了他一股力量。

  山普洛依照老瓦丹的口訣,調整呼吸和步伐,漸漸的,他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不那麼喘了;老瓦丹吩咐他加快速度,一直到跟住羅辛,老瓦丹依然在旁邊陪跑。

  過了一會兒,老瓦丹已經慢下來了,左手壓住胸口,微弓下上半身,痛苦得根本沒法移步的樣子;山普洛一口氣疾跑過直線,衝入彎道,並趕過羅辛。

  剩下最後一圈時,山普洛又衝到彎道,無意間抬頭一看,卻見幾個人扛著軟趴趴的老瓦丹正要從運動場一角離去;他絕叫般的喊了一聲,竟然跑離了跑道,從運動場一角消失,而人們的喊叫聲還繼續著。

  第七篇是〈父與子〉,內容是寫外省佬父親和兒子之間的相處情形;外省佬的脾氣非常暴躁,對兒子阿忠總是頤指氣使的;阿忠的母親是一個目光呆滯而身材矮小萎縮的半老婦人,外省佬像遺棄她似的,總是愛理不睬的。

  黃村長找外省佬老郎商量讓阿忠歸回劉家名下,也可以繼承母親阿香的一筆財產;然而,老郎堅決反對阿忠當劉家的子嗣,只要反攻大陸的號角一響,他就要把兩個孩子帶回去家鄉。

  不過,阿忠卻瞞著父親,把印章、戶口名簿和戶籍謄本,都偷帶出來給母親,並請叔公到戶政事務所去辦遷移的手續;第二天,阿香託族叔把手續辦好了,阿忠拿了印章和戶口名簿,又匆匆趕回家了。

  想不到,剛踏進家裡,就遇見父親;老郎狐疑的打開抽屜,看到戶口名簿的遷移紀錄,一時之間,氣咻咻的,額上暴露著青筋;然後,老郎猛地伸出雙手,攫住阿忠的脖子。

  第八篇是〈月夜的召喚〉,內容是寫山地少年莫勇到工廠的工作情形;莫勇跟隨林大哥離開深山裡的小村落,到塑膠工廠來工作;老闆帶莫勇到理髮廳理頭髮,又引他進澡堂洗身體。

  翌日上午,莫勇開始上班,這家工廠專做塑膠袋子;他的工作是添塑膠粒、換捲袋架、切袋等,老闆經常誇獎他又聰明又賣力!

  不久,莫勇卻變了,雖然他照樣勤奮的工作,可是眉宇間總似乎有一抹憂鬱與焦急;夜晚時,他常常坐在床沿上,面孔承受著從窗口射進來的月光,腦海痴痴的想著什麼心事。

  舊曆八月十四日,地方做平安戲;老闆送他一套牛仔衣褲,又帶他到廟裡看戲;晚上,老闆家裡宴了三桌客人,忙得團團轉;他遙望好美好清麗的月亮,獨自走在柏油路上;一會兒,他轉往山坡疾走,菅草葉割破了臉皮,灌木枝劃破了腿肌,他卻一無感覺!

  閱讀這本書,可以了解鍾肇政先生是一個情感敏銳的人;他代表的是戰爭結束後,背負著被殖民的創傷、戰後臺灣現代文學的拓荒者;他是處在愛、恨交迸,既感傷而又生機無限的世代,因此,對外來的文化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惶恐。

  他寫作的特色是以面對歷史的劫難出發,咀嚼苦難,進而穿過整個族群的現實、精神層面,以鄉土之愛做為他創作靈魂的最後依歸。

  鍾肇政先生可以說是文學的傳燈者,想研究臺灣文學的讀者,應該深入的閱讀他的作品,藉以了解新文學運動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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