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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允恭:文字,一種誠懇的追求

文:李國盛 照片提供:李國盛
  在期待聲中,早早出名、連連得獎的丁允恭,終於出了第一本短篇小說集。這部時間跨度長大18年的小說集,主題分散,技巧也各不相同,卻是一位早熟文青用文字追索意義的誠懇印記。
 

丁允恭在寫作的時候會考慮到讀者,因為他認為寫作是一種跟世界、跟他人溝通的方式。  在這本小說集《擺》中,一篇散文「關於我的野百合學長們」成為最受追問的一篇。


  夾雜在真實程度不等的小說集中,這篇最早刊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的散文,當年其實是對於臺灣學運以及民主化運動回顧的系列文章之一,除了丁允恭,其他撰稿者還包括郭強生、楊照、陳芳明等知名作家。


  野百合成為臺灣民主化的圖騰,文章刊出後,不少人捧著記憶,按文索驥,希望核對文章中和現實的人物,網路上也有不少文章,直指每個以英 文字母為代號的人物的真實身分,但,對於創作者來說,這樣的讀者反應或許不是最令人期待的,很可能是因為作者本身的政治人身分太過醒目,也因而讓讀者不由 自主想要連起書中和現實中、部分仍在政治舞臺上的人物,形成另外一種不是那麼純文學的閱讀樂趣。


  不過,跨足政治和文學,另外一方面當然只是今日作家的現實。今日,文學只能是一種志業。那意味著文學創作者往往得依附著另外一種謀生的 工作,因此,文學創作者的職業身分可能是老師、是廣告文案、是各類的文史工作者,而丁允恭則選擇了政治。特別是近兩年,他的政治評論進入了量產,政治評論 文字成了大多數人認識的丁允恭,相較之下,從建國中學就開始創作的小說,則顯得數量有限,也因此,一直到去年才出版了他個人的第一本小說,收錄了他從民國 84年到102年發表的作品,只有一些透過網路發表的,沒有收錄進來,自然不如政治評論受矚目。


得獎、嘲弄與文學

  但無論是政治還是文學,文字總是他的武器。擺盪於不同身分與文學之間,文字,用他自己的話說,每天醒來就在文字的海洋裡。而在文學領域,雖然產量少,丁允恭卻從來不缺少肯定,他自己也清楚,從建中紅樓文學獎開始,得獎或者為了得獎而寫,一直是創作路上的重要推力。


  即便學思和各類生涯有時候並不能讓他專心寫作,他的文學才華卻不斷獲獎受肯定。95年拿下時報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的〈擺〉,被當時的評 審張大春盛讚「一篇就能看出事業」,張大春甚而因這篇小說,直接就讓丁允恭取得小說家俱樂部認證。而證諸後來的歷程,100年他又再奪《聯合報》文學獎散 文評審獎,兩大報文學獎都到手,但眾人期待的小說卻依然少見,直到102年,他才又發表了「這場旅程總是要結束,舜或雷特爾」。


  產量甚少而得獎連連,並在不同作品中不斷呈現不同題材和技巧,丁允恭自己認為,創作並不是坐下來寫才開始做的,即便不是在寫作的時候, 他也不斷在鍛鍊,而且是下意識的,「我總覺得每天都在玩些文字遊戲,就像我臉書那些所謂的梗,其實跟寫作是有關係的……每天醒來,就在語言之海中,就把自 己泡在裡面,那不一定是閱讀或寫東西,而是對語言很容易感到敏感,每天下意識地就開始操練文字的使用。」
 

滲進作品裡的現實

《擺》是一部時間跨度長大18年的小說集,主題分散,技巧也各不相同,卻是丁允恭用文字追索意義的誠懇印記。  而即便在「野百合」之外,這本時間跨度長的短篇小說集,也理所當然的映照了作者在不同時期的現實,特別是他自己所說的雜,大學期間不只一次轉換系所,除了後來的法律,也讀過心理和醫學相關科系,而這些不同階段創作的作品,也呈現不同的特色。
 

  「第二音節」完成於93年,主角一邊寫小說一邊寫神經學論文,在幻覺和大量的性描寫的背後,透著一種迷離,語言大量使用醫學術語的丁允 恭當時正就讀長庚基礎醫學所。而去年完成,最早發表於《短篇小說》雜誌的「這場旅程總是要結束,舜或雷特爾」則是依據他在心理系讀到的資料寫成,他解釋,「屬於真實的部分是,他真的帶了一對中國人年輕夫妻去環遊美國,實驗這些不同餐館、旅館對他們的態度,不過課本的交代也就到這邊…後來即使去查,我也找不 到這對中國夫婦的具體身分,他的記載裡面有寫到一點,但沒有名字,就差不多是學生,本來學工程一類的,後來修習社會學,是留學生的樣子,大約如此而已。」


  但,「我不是那些非常孤高、完全寫自己想寫的東西而已,那種全然屬於自己的創作者,」他自認,「我在寫東西的時候,我無法不考慮到讀 者,會想寫出,人家想要看的東西,雖然並不一定是求取讀者在數量上的最大值,我總是覺得寫作是一種跟世界、跟他人溝通的方式,如果不在意成功溝通這個點, 那你自己在腦裡面想就好了哇!」


  又或者,如今網路發表盛行,「如何成為被承認、被肯定的寫作者反而是一種挑戰,」他認為,比起過往的寫作者,今日的寫作者都可以透過網路發表,網路雖然廣闊,但它分散,而無進入門檻所以某種品評、篩選的機制還是會存在。


  也因此,雖然在主流媒體上,純文學的發表場域愈來愈小,文學獎也不斷出現各種爭議。不過,丁允恭認為,有時大家不斷地爭吵,代表它還是被重視的,只是目前想不到比較好的機制以因應市場的潮流。

找尋下一個讀者

  「每個橋段設定的時間,它作為一種要素,其中的一個影響,就在於給讀者不同的距離感。」在談到寫作的各種可能性時,丁允恭很少見地透露了他對於技術的解釋。


  雖然產量不高,丁允恭卻幾乎在所有故事中,看得出嘗試不同題材和寫法。相較之下,許多作家則選擇不斷重複同樣的主題、甚而重複使用同樣的意象和素材,當被問到「是否因為你沒有量產,所以幾乎不重複?」手夾著黃長壽的丁允恭笑著說「對呀,一方面可能也還沒破功,哈。」


  「所以每篇都是新的、文學上的、真正意義上的創作,但當然選擇一個主題然後深入挖下去,也可能由此長出璀璨的文學花朵。」


  「坦白說,我有些想法,但也還在摸索……另外一方面,我的人生經驗本來就滿分散的,我自己會覺得有點偏於廣而淺,所以我也會有恐慌,是不是對於某個深入的經驗有所匱乏,像是唸書就一直換來換去,很難說自己真的有專門什麼。」


  但文學一如人生,主題的設定本來就具有一定的荒謬性,用他的話來說,是一種「存在先於本質的態度。」或許可喜的是,即便對於追尋背後可 能的虛空了然於胸,但他堅持「在心理上,難免還是會想要去找,而且我是相信一些有意義的事物的。我覺得我是會去『相信』事物的,不是絕對的懷疑主義者,但 是,經過一些人生的體驗……體驗也好,或是看到的事物也好,我覺得還是要試著去懷疑你相信的東西、你相信的人,當作一種每一天的檢證,而文學當然也是一種 做這個檢證的方式。」


  「再堂皇體面的事物,它背後都可能有它的荒謬可笑,然後經過那些東西的披露以後,如果它還剩下了偉大,那它才是真實的偉大,而不是那種 體面的、未經檢驗批判的、沒有辯證的假偉大。」不是為自己的作品做結,採訪末了丁允恭說了這段話,僅僅這樣,就已令人開始期待他的下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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