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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變成我們 那些年讓我們在一起的

文:作家事——陳栢青

有些事情只想跟你去做,有些地方想跟你去闖。情人也要放一邊,唯獨是你才可以。生命裡總會出現這樣的人,死黨還是麻吉,鐵桿哥兒或稱她一聲好姐妹。往前衝時,他是你的前線,幫你坦砲火,朝後撤時,他是你最佳後衛,第一個接住你。開心一起樂,人生大倒楣,連親人也不敢說,渾都不理,打算和世界斷了線,偏偏電話簿上那個名字還是在通話記錄第一欄。深夜裡電話越講越長,反覆都是那幾句,卻也聽不厭掛不斷。掛斷了,心裡還接著那根弦。當「我」變成「我們」,人有了歸屬,心得到安放。但到底是什麼,讓那個「人」穿過那道「門」,讓我成為我「們」?
 

書名:《冰菓》 書名:《愚者的片尾》 書名:《庫特利亞芙卡的順序》 書名:《繞遠路的雛偶》


「古籍研究社」系列

作 者:米澤穗信

譯 者:Rappa

出版社:獨步文化

日 期:2011年8月起

米澤穗信「古籍研究社」系列

  「別人的青春粉紅色,我的青春是灰色。」米澤穗信小說《冰菓》裡高中生折木奉太郎聽了姐姐的話加入社團「古籍研究社」,以為日子可以輕鬆過,但青春本來是一個謎,隨著社團夥伴一一現身,和小鎮大小姐談戀愛,死黨好友來添亂,沒事當有事,太陽底下什麼都是新鮮事。學校生活大小事都可以是推理。
 

  「古籍研究社」系列由2001 年寫起,一寫19 年,隨手翻開都是這樣以日常為題的Q&A,小事也有天那麼大。而如果要問催化這一切謎題的源頭是什麼?你會發現,那就是「青春」本身,因為那些愛情啊、友情啊。「古籍研究社」系列好看在這裡,一個人的時候,什麼問題都沒有。存在的多理所當然。但當「我」成為「我們」,問題就來了。少年少女的心本來就是座迷宮,很簡單的,偏偏被他們弄得很複雜。理所當然的,忽然不以為然。謎題在相遇時才會發生,而米澤穗信「古籍研究社」系列更告訴我們,「我們」造成彼此的問題,但終究,「我們」也是互相的解答。
 

書名:《星期三姊妹》

《星期三姊妹》

作 者:梅格·克雷頓(Meg Waite Clayton)

譯 者:余佑蘭

出版社:馬可孛羅

日 期:2010年1月

梅格·克雷頓《星期三姊妹》

  學校裡有讀書會,誰說出了社會就要把書拋開?梅格·克雷頓小說《星期三姊妹》裡,人妻也來湊作夥。地方媽媽們都站起來了。小鎮裡太無聊,丈夫上班去,孩子上學後,媽媽可以幹些什麼事情呢?於是每個星期三早上,為人妻為人母的,帶著孩子來到公園集合,她們寫作,讀書,辦起了共讀寫作會,而終極目標是,「有一天,我們可以出版自己的書。」由讀而寫,地方媽媽做著作家夢,但何嘗不是「從旁觀他人的故事」到「創造自己故事」的過程。
 

  《星期三姊妹》非常會寫,把每個媽媽寫得活靈活現,要不是爽朗健婦,要不是科學悍女,不然就是嬌嬌女翹家來⋯⋯但在她們生命核心,都埋藏一個秘密,乍看是圍繞各自的家庭,跑不掉是關於丈夫、孩子、公婆、鄰居,以為八點檔,但小說家偏能把它寫成女性的生命史,背後暗伏是女權、生命自主、種族、生死⋯⋯小小讀書寫作會熱鬧非凡,時而是小學堂,眾家才女討論文學經典也是時有珠磯,時而變《後宮甄嬛傳》,你以為這些貴人啊、太妃啊很狠,卻不知道郊區主婦更猛,時不拉攏彼此圍魏救趙,有時則要聯合次要打擊主要敵人,而如果你剛好握有對方的祕密⋯⋯


  但當她們遇到生命裡灰暗時刻,連家人都不能啟齒,偏是要靠這些沒有血緣的姊妹才能走出來。當所有姊妹把手都搭在一起,那一刻,我變成了我們。《星期三姊妹》會讓你相信,有一種力量,將我們連結在一起,那可能是因為閱讀,可能是因為患難與共的友誼。可能是因為,有些情誼,超越血緣或是家庭形式而存在,而你永遠會是我永遠的姊妹。
 

書名:《二十四隻瞳》

《二十四隻瞳》

作 者:壺井榮

譯 者:黃鴻硯

出版社:麥田

日 期:2018年8月

壺井榮《二十四隻瞳》

  共讀還不夠。一起唱首歌如何?海岸邊迎著海浪走來幾個孩子,跟在他們身後,老師要他們大聲唱。在西方電影裡,那就是《真善美》了。而在日本文學裡,則是壺井榮的小說《二十四隻瞳》。


  小漁村來了新老師,大石老師每天騎著腳踏車進村,新來的老師。新的作風。帶來改變與更新的可能。大石老師改變了孩子。小學校的孩子不只一起讀書,他們還喜歡一起唱歌。那畫面多美。《二十四隻瞳》小說曾改編為電影,「螢之光」、「荒城之月」等名曲一首接一首被唱成了經典。在歌聲裡,我變成我們,大人與孩子們的心緊密結合在一起。
 

  但再美好也僅有一首歌的時間。跟在老師腳踏車後面的,是戰爭。孩子們失去童真的眼睛,男學生陸續投入戰爭身死。女學生為了維持家計,有人中斷了學業,有人出賣自己的肉體⋯⋯小說結束在當年小學生重新聚首,如今都是大人了,彼此殷殷的凝望,然後重新唱起了歌,原初的24 隻瞳,剩下多少雙眼睛能看見彼此?一切好像回到當初,但終究都不一樣了。唯一沒有變的,只有當年那首一起唱的歌。或者,世界上什麼都會變的。但每當歌聲響起,在那裡頭,我還是我們。而且永遠都是。
 

書名:《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

《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

作 者:東山彰良

譯 者:王蘊潔

出版社:尖端

日 期:2019年1月

東山彰良《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

  2015 年11 月7 日,底特律西七哩路,用臺灣布袋戲偶誘殺少年的連環殺人犯落網,美國報紙稱他為「布袋狼」。臺灣出身的律師前往底特律辯護。律師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告訴警察,「其實我認識他。」時間倒轉30 年,中華商場。4 個臺灣少年在天橋上跳霹靂舞,計畫殺死某個人。
 

  這是東山彰良小說《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的開端。東山彰良有個臺灣名字叫王震緒。5 歲那年,王震緒跟著爸爸往日本,人到中年,他開始寫小說,筆名東山彰良,名字很日本,幾本得獎的小說卻非常臺灣。以中華商場為背景,筆下環繞是從幾個臺灣男孩的友情展開。說是友情,不如說是義氣。男孩是打架才認識。也不是單挑,是群歐。但奇怪打著打著就熟了。男孩還幫對方演出布袋戲。這世界上原來有這種交情,是「打架並且幫你演出布袋戲」的交情。於是,我變成了我們,個體成為群體,小說裡時間在30 年間驚人的跳轉,小說家筆下的友情也在界線上下跳動,有時彼此傷害,情感裡刀刀見骨,但危難時又奮不顧身。仇恨時視對方如寇讎,但又分明是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


  這樣的情感,其實很日本少年漫畫,我說這不就是《火影忍者》裡佐助與鳴人、《獵人》中小傑和奇犽,或是《灌籃高手》裡櫻木跟流川⋯⋯那裡有某種超越血緣或親謂關係,近乎宿命糾纏的東西。會透過反覆的錘鍊、撕扯、命運的捉弄刻意拆散卻又以此朝對方靠近,貼臉相抵又牙齒互囓,在相反中相合。透過斷裂而縫合。小說家把火影忍者村,把湘北高中寫成臺灣了(或者反過來)。


  有意思是,無論是東山彰良或米澤穗信在小說中所標榜是友情讓「我變成我們」,青春多美好。但在現實生活中,小說家的青春其實很孤獨。我曾訪問過這兩位作家,東山彰良告訴我,正因為年輕時代沒有這樣的朋友啊,想想一個臺灣孩子忽然來到陌生的國度,要多少時間才能融入,融入了,到底也隔一層。於是,在異國長大的臺灣後裔於小說裡想像一個自己未曾經歷的青春。而米則穗信少年時代都通車上學,搭火車通勤就要一小時,他總是一個人搭火車,沒有人在身邊,他說:「在通勤那一個小時,時間漫漫,很孤獨啊,但我會在腦中編故事,講故事給自己聽。這成了我學生時代最快樂的事。從那刻起,我想變成一個說故事的人。」
 

  小說是孤獨的創造。小說家都是一個又一個孤獨的我。但在這樣孤獨的創造裡,並不因此創造出孤獨,反而很熱鬧,超越了孤獨。小說家在書寫裡圓了青春。寫出沒有變成的我自己。在創作時,再多的角色都是我,而我可以成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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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導讀作者:陳栢青

本期導讀作者簡介:

陳栢青,1983 年夏天生。臺中豐原人。國立臺灣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畢業。作品曾獲全球華人青年文學獎、全球華語科幻星雲獎、九歌兩百萬文學獎、臺灣文學獎、時報文學獎、聯合報文學獎、全國學生文學獎,梁實秋文學獎等。並被《聯合文學》選為「40 歲以下華文文學最受期待的20 位小說家」之一。2011 年以筆名葉覆鹿出版小說《小城市》,並出版散文集《大人先生》。

導讀團隊

導讀團隊簡介:

作家事,2016年夏天由湯舒雯催生,顏訥、陳栢青、李屏瑤三人主持企劃,是一檔帶狀文學直播節目,每週日晚間9點線上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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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檔案: PDF檔.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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